宗派大比有些時日了,柳孤燈本來是要隨眾人一同迴天都雲海去,結果一聽到玄音派門人要下山試煉,說什麼也要拉著蒲新酒和柳鳴鴻跟著謝宴一起去。飛雲道人耐下性子勸了他幾遍無果,只得以毫無修為為由駁回了柳鳴鴻,看在他門派首徒的身份上,對剩下的睜隻眼閉隻眼。
“那哥你多保重,多關照下新酒,他性子倔。”柳鳴鴻吶吶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柳孤燈疼愛地摸了摸弟弟的頭,溫聲道:“我在你包裡放了許多聚靈丹,記得淬體時要服用。還有,我已經說過時新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要是再犯病,你就發傳音符給我。”
只聽到柳時新冷哼兩聲,先走到前頭去了。
柳鳴鴻連連點頭,也揹著包袱頗為不捨地扭頭跟著天都雲海的大部隊走了。
柳孤燈還定定望著沿山腳向下延伸著的深紫色長隊,直到徹底消失在眼簾內才收回視線。
“可憐的雲鶴,又被司藥長老關禁閉了。”謝宴半真半假地感慨了句。
柳孤燈嘆了口氣:“我能理解你們長老的心情。就像我二弟因為先天無靈根吃了多少苦,若不是有聚靈丹吊著,恐怕根本無法淬體修煉,難登道門。我恨不得把天天把他圈在身邊護著。”
“幸好還有黃昏幫你。”謝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月時回鄴城許久了也還未歸來,是要缺她一個了,還有黃昏——”
“我說,你們缺藥師的吧?”一襲青衫的月黃昏,撐著一柄墨傘出現在謝宴身邊,朗聲道,“左右玄音派管不著我,如果不缺的話,我自己下山看看去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缺缺缺!”柳孤燈忙把他拉到身邊,“反正也就我們幾個熟悉的。”
當謝宴在山腳下看到背負宵練一襲月白門派長袍的簡素虞時,不止謝宴,其他的人也一下子驚在了原地。沒想到這回簡素虞也要下山,按他的身份來說,顯然是沒有必要的。
“我是不是眼花了?”蒲新酒驚訝道。
月黃昏從懷裡掏出一個碧色的瓶子丟給蒲新酒,道:“拿去,專治眼疾。”
“行啊,謝宴,你出門還不忘記拖家帶口?”柳孤燈勾上謝宴的肩膀,調侃道。
謝宴道:“……將來才是我家的。”
簡素虞垂著眼,靜靜佇立在人群之外,彷彿天上謫仙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高冷氣息。
“我覺得我們還缺一個能打的。”蒲新酒望著那氣場強大的人,建議道。
謝宴甩開大半身軀都倚靠在自己身上的柳孤燈,徑直幾步向前,扯起簡素虞的袖子,殷勤道:“師兄這邊這邊,這裡五缺一,我覺得我們天生一隊對)!”
又是掌門首徒,又是代峰主,不用腦子想也知道簡素虞那積壓許久的威勢嚇得門派的弟子們都不敢靠近,只能形單影單站在人群之外——看著怪可憐的。“簡兄,一起吧?”柳孤燈試探著開口。
簡素虞下意識地想掙開袖子上的手,一抬眼,見到幾個人都殷切地望著他,於是點了點頭:“好。”
望著一臉傻笑的謝宴拽在簡素虞袖子上紋絲不動的手,柳孤燈會心一笑:想必下次開盤穩贏……
玄音派下山的弟子們一回頭,能看到派中大師姐和浩渺劍仙都還在鎮派怪石旁邊的石階上站著。蒼深身為掌教自然是要現身的,鳶折紙身為門派大師姐,這次下山的事情多由她安排,而且她溫柔到了骨子裡,自然也忍不住在臨行前再多叮囑幾句。
蒼深一眨不眨地盯著簡素虞的背影,嘆了口氣:“從小在派中長大,這是素虞第一次下山吧。”
鳶折紙聞言望了望身邊的少年師叔,柔聲道:“不用擔心,有謝宴呢。”
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寬慰的眼神,說起了年少趣事,一路閑聊著,慢慢回山上去了。
“所以我們要去哪?”月黃昏看了一眼謝宴。
謝宴回憶起蒼深的話,脫口而出:“三江城。你們聽說過嗎?”
“三江城?”蒲新酒飛快地望了柳孤燈一眼。
月黃昏見他倆人形色奇怪,好奇道:“你們聽說過?”
“三江城,在天都雲海的轄圍偏遠地帶,我從未去過。”柳孤燈頓了頓,繼續道“謝宴,據說它是一座死城,而且聽說有個引人遐想的名字——歲月未侵之城。”
作者有話要說:
玄音:低調護短
天都雲海:高調八卦
明心閣:我們是正經門派
鏡月谷:隱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