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飛雲道人找我?”空中一道衣袖揮震聲一響,一名身著鴉青色道袍的少年劍修便負手跨了進來。
蒼深進正殿的時候,視線便在殿中數人的面上略過,將殿中眾人神態映入眼簾,視線同樣在謝宴外袍上的血跡上停留了許久。
蒼深成名極早,還在少年時期便入主羽峰峰主,一手風清劍法出神入化,成為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劍修,因而現今還是一副少年模樣,眉清目朗,器宇不凡。天元君閉關以後,浩渺劍仙成為玄音掌教,為人剛正,賞罰分明,協門內眾人,把玄音上下治得井井有條。
飛雲道人知道眼前少年雖面容稚嫩但修為深不可測,忙起身迎接道:“驚擾了浩渺劍仙,快上座。”
“……師父,你手上握著的是根竹枝。”謝宴小聲提醒道。
蒼深低頭一看,才發現不對,低聲道:“咳咳——方才正在冥想,來得匆忙,再說就算是一根竹枝,也能教訓你。”
飛雲道人:“……”
“可是我這徒弟犯事了?”蒼深上座,笑容璨璨地望向謝宴,只笑得謝宴背脊發寒。
聽聞浩渺劍仙收徒極為嚴格,這些年也就收了謝宴一個內門弟子而已,而且他教導徒弟更是嚴苛到了動輒打罵的地步,飛雲道長心下有數,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蒼深聽完,喝了口茶,立刻轉問謝宴:“你是打輸了?”
飛雲道人、柳孤燈:“……”
“承蒙師父教導,自是不敢輸。”謝宴回道。
“輸了的話自己回去領罰。”蒼深贊許地點點頭,轉頭望向簡素虞,“素虞怎麼說?”
簡素虞的視線在謝宴臉上略過,重複道:“已按門內律例處罰。”
與簡素虞相識多年,蒼深心下明白簡素虞這句話便是在為謝宴開脫。讓簡素虞求情也是不容易,他也有些好奇謝宴究竟做了什麼,讓簡素虞也向著他,現在便也賣個面子,點點頭:“那就照素虞說的吧。”
飛雲道人不可置信:“浩渺劍仙,這是?”就這麼結束了?說好的嚴苛待徒呢?
他哪知道蒼深確實教導徒弟極為嚴格,但終歸是自家的人,關起門來如何打罵都沒事,沒必要非得在外人面前長他人志氣。蒼深笑得如沐春風:“飛雲道長不知,我這徒弟,平時就極為注重外表,哪怕平時練劍劃到手都要鬧騰半天。現下被傷到,怕是心裡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素虞按門規罰都罰了,我也不好說什麼。”
謝宴剛想反駁,被蒼深一記眼刀飛到,吶吶不語。
“可是他燒了我們天都雲海弟子的頭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此荒唐的事情,我派弟子以後出去如何見人?簡道友,浩渺劍仙,我請二人來自是希望玄音派給個公道。”飛雲道人一臉的痛心疾首。
“你門弟子傷了他的臉。”簡素虞冷冷堵道。
還觸到了他的後頸封印,嵐月時這話卻不好說出來,只是面色不虞地瞪了對方一眼。
蒼深沉默片刻,轉過頭,瞪了謝宴一眼,意味深長道:“自己回去繞著羽峰山腳跑兩百圈,知道我為什麼要如此罰你嗎?”
真要說出來嗎?謝宴眨眨眼:“自是罰弟子比試之時,讓人近身見了血。”
蒼深一臉嚴肅地頷首:“知道就好。”
飛雲道長:“……”
“左右這麼多人,難怪月時想要我來湊個熱鬧。”一聲細弱女聲響起。
蒼深嘆了口氣,扶上女子的手,關切道:“你身體不好,怎麼來了?”
簡素虞也站起身,默默扶著女子瘦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