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愣在原地,甚至無意識後退了一步。
盛建興卻扯出來一個笑臉,換了一張慈父面孔,把手裡的東西提到眼前,晃了晃:“潘潘,老爸給你買了個小蛋糕,今天廠裡不忙,來看看你。”
潘潘很警惕,上回她直播後,盛建興給她發語音,她沒回復。
他說要來店裡看看,但兩個月過去也沒來,她以為盛建興也不過是口嗨。
沒想到今天真來了。
只見他緩緩走到櫃檯前,放下了蛋糕,又轉身在店裡兜兜看看:“你這個地方不大,佈置是真漂亮,這個魚也好,怪不得了,你妹妹看你的影片,都迷上養魚了。
做事情是這樣的,把一行做精,做到一流,不愁沒生意。”
他忽然說起這些教育孩子的話,讓潘潘更加警惕了,她抗拒地問了一句:“爸爸,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盛建興笑著又拉了一把椅子在櫃檯旁坐下,又拉著潘潘也坐,還把小蛋糕開啟遞給她。
潘潘看了一眼,很小,6寸的草莓蛋糕。
她沒胃口吃,只是拿在手裡。
“潘潘啊,上回咱們是有些不愉快,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爸爸聽你大伯說你要結婚了,所以特意來看看你。”
潘潘盯著他問:“大伯告訴你的?”
“當然,你們五一不是還去廠裡了嗎,還送了茅臺茶餅香菸。你大伯就告訴我了,他說我畢竟是你親生的爸爸,女婿送這些來,他怎麼能全收下,非要讓我拿一半回去。”
潘潘眼裡有震驚,有難以置信,還有心痛。
大伯不是已經答應自己了嗎?
為什麼要告訴他?!
無論盛建興什麼態度,哪怕他真的悔恨無邊,真的覺得愧對了這個女兒,真的願意傾家蕩產來彌補她,潘潘也不想跟他有瓜葛了。
她只想從今以後,再也不要想起,再也不要觸及,完完全全地重新開始啊!
為什麼?大伯要告訴他呢?
“你放心,我跟你大伯也商量了,你也長大了,是到成家的時候了。爸爸這兩年手頭不寬裕,房子小,你出嫁不體面,到時候就在大伯家裡出嫁。他那裡是大別墅,你也有面子。”
潘潘捧著蛋糕,用了力,隔著透明的塑形膜,蛋糕有些變形了,她沒說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盛建興竟然和大伯商量著替自己辦婚事?
她忽然就覺得心頭一陣惡寒。
只聽他接著說:“結婚是大事情,我們家條件是比不了人家,但也不能低人家一頭,有些事情你不懂的,就找爸爸商量商量,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爸爸不會害你的。
還有,女方姿態要高一些,不能他說什麼是什麼。何況你還為人家流過一個孩子。談彩禮也是,起碼抬三次價,人家實實在在割肉花錢了,才知道珍惜這個媳婦兒,不然太便宜不心疼。”
潘潘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爸爸,你今天來到底想說什麼?”
“你這孩子,這還不明白,爸爸是擔心你吃虧。人家條件那麼好,你嫁過去,要是沒點底子被人家欺負了怎麼辦?結婚,那就是討價還價,談條件的時候。”
潘潘冷冰冰回答說:“沒什麼好談的,我已經籤婚前協議了。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
“什麼?”盛建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是他們家哄你籤的?”
“是我自己主動要籤的。我跟高庭結婚是因為我喜歡他,他有錢沒錢我都喜歡他。所以爸爸你別想了,他的錢別說你,我也一分都拿不到的。”
盛建興心裡有氣,但還是壓住了,籤協議又能怎麼樣?睡在一張床上,怎麼可能真分那麼清楚。
他還是想給潘潘洗腦:“你這傻孩子,你以為這樣人家就能高看你一眼?我告訴你,人只有付出代價得到的東西才會珍惜。
你這樣他們家說不定做夢都要笑醒了。白撿一個便宜兒媳婦,到時候離婚都不用顧慮太多。我告訴你,你現在談還來得及。
你不光彩禮得拋高,你還得要股份,實在不行,你還可以讓人家給咱們開個小公司,這樣你才有保障。你真割到他肉了,他才會珍惜,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