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伯得空了,想起什麼似的走近了,找到她,喊了一聲:“潘潘。”
她乖巧地迎上來:“哎。我在。”
“我忘記給你講了,那裡有個小客房,是我給你留的,你等下去看看喜不喜歡。”
她怔了一下,意外又受寵若驚,然後退卻擺手:“不用啦,你忘記啦,我有自己的店啦。”
大伯板起臉:“你神經哦,店是店,家是家。再說了,這個房子這麼大,完全夠住的。你哥哥又不住在這裡,他不要跟我們一起住的。”
她焦急地還想說什麼,大伯不給她機會,拍拍她手臂:“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爸去給我訂菜也不知道定好沒有。鑰匙給你,你自己去看。”
說著一把鑰匙塞進她手裡,她愣在原地,嫩白的眉頭有了褶皺,動容又酸楚地低頭,看著掌心那把鑰匙。
她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房門其實離她很近,可她不是不想看,她是怕引起別人注意——她知道親戚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可重新捏緊了鑰匙,身邊卻有個人影擋住了光線,緊接著似曾相識地聲音落進耳朵裡:“不去看看?”
她猛地抬頭,是高庭!
他今天沒穿送貨的羽絨服,而是明顯收拾過,穿了一件灰色大衣,休閒西褲皮鞋,還戴了手錶。
潘潘不懂奢侈品,以至於看不出他戴的是一塊沛納海。
“你怎麼在這裡?”
“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學。”
“啊?”她甚至沒轉過彎來,他不是隔壁縣的,怎麼會和自己哥哥是同學?
他也沒解釋,下巴朝客房方向昂了一下:“去看看?”
她卻搖頭:“不去了,今天人多。”
“隨你。”
倆人在角落並肩站了一會,高庭又找了個話題:“開張了嗎?”
“啊?奧,開了。不過還有些小細節要弄,魚已經進場了。”
“我是說生意怎麼樣?”原來是這個開張。
“還行。”
“那我還是你第一個顧客嗎?”
他還記得啊。
她有些為難,客套說:“魚我都給你留著,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他輕輕瞟她一眼,說瞎話都不打草稿,一眼就能看出很心虛,他好像找到了樂子,故意順著說:“是嗎,你給我留了虎紋三花娃娃臉二哥,還是雪地落葉櫻花妹妹?”
她的臉一下子騰地燒起來,原本為了可愛有識別度,給小魚根據花色取的名字,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這麼羞恥?
“都…都…不是。”
他憋了笑:“那是哪一條?”
她硬著頭皮回答說:“是藍麒麟將軍。”
他也不記得有沒有在她朋友圈看過這條魚:“聽名字挺霸氣的。”
“嗯,你不是退伍回來嘛,我覺得應該比較合適你。”
“你怎麼知道我剛退伍?”
“你…朋友圈有…”
“你特意看我朋友圈了?”
“我加好友都會看。”
他沒再追問,因為已經看到她耳根紅透了。
果然是太嫩了,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