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又點進他的頭像看了又看,想問他,你和我哥哥認識?
可認識又怎麼樣?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她又退出來。
一直到初八,爸爸都沒聯絡過她。
她的水困好了,漁場的魚也送到了。
金魚店雖然還有些裝修佈景沒完成,但是最主要的魚已經入缸。
對於自己的生意,她是有計劃的——光等著客人上門等於是靠天吃飯,她沒有任何客群基礎,一時半會很難開張。
於是她就給每條小魚起名字,打編號,每一條都有展示和介紹影片。
發到朋友圈,小紅書和抖音上。
從初八到出正月,她日子過得很充實,冰箱裡的餛飩見底了,也逐漸忘了高庭。
一直到哥哥的孩子滿月,她才走出自己的小店,不僅準備了一個大紅包還買了三顆黃金豆豆,編成繩子——也想過買手鐲和金鎖,可實在是囊中羞澀。
滿月酒擺在大伯家新買的別墅門口的飯莊裡——也算是進屋酒。
她也是第一次去。
到的時候院子裡坐滿了人,雖說是別墅區,但大家都還是農村的習慣,端著一杯茶,到處走走看看,要麼就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客廳裡擠滿了小孩子,零食擺了一摞又一摞。
大伯和伯母不知道在哪裡招呼客人,還是在飯莊裡安排酒席,潘潘沒遇見他們。
看到婦女們都從三樓下來,於是她逆著人流向上走。
三樓大的休閒區佈置了一個拍照區,攝影師的佈景已經搭好,許多人圍著看小寶寶和媽媽拍滿月照。
她踮起腳,透過人群,看到了大伯一家人正在拍全家福。
大伯催促著,讓攝影師先拍,自己還要去招呼客人。
潘潘沒去打擾,等他們拍好合照,大伯往下走,才看到她。
“大伯。”她喊了他。
“潘潘,你怎麼才來,剛才合照沒趕上。等會拍完了,你跟我去,再拍一張,或者你直接跟你哥一起拍吧。我去招呼客人了。”
“好,你去忙吧。”
接下來是趁著寶寶睡著拍單人和一家三口親子照。
她沒機會上前打招呼,只能和其他客人一起圍觀。
她看了一會,這裡好像自己也幫不上忙,不如去樓下等吧。
她提著禮物又折到二樓,來來往往的親戚大都已經不認識她,她和誰都說不上話,於是在樓梯最邊緣的地方,找了個角落,默不作聲地等著。
她不知道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和她一樣,也人生地不熟,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她。
高庭初一看到她給盛豐的朋友圈點贊留言,就猜到了——都姓盛,原來是他妹妹啊。
這不是有家嘛。
他沒上去打招呼,倒不是故意裝不認識,而是想看看她要過多久才能發現自己,發現了又會是什麼表情。
他抱著手靠在牆上,目光裡只剩下角落裡的那個女孩,今天不是長髮垂肩,而是精心編了頭髮,穿著一件雪色的大衣,大衣下露著裙襬和一雙纖細的腿。
她就像無聲的洋娃娃一樣,站在那裡。
房子採光不錯,有一束光照在她身上,她眯起眼睛,挪了位置,他卻看清了,&bp;她化了妝,眼睛更漂亮了。
她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