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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著一地旖旎的月色走在回去的路上。
戚文晏比我高了不少,厚重的大衣直直拖到了膝蓋,領口全是沉沉的木質香。我把手插進了大衣口袋,摸到了一張硬硬的卡片,就著觸感我慢慢感受著上面的花紋,心中瞭然。
這應該是一張名片。
我不禁想為男人點個贊,這又是送大衣順帶捎名片的動作怎麼做起來這麼熟練呢?生怕我聯系不上他還是怕我半路跑了?
我露出一個大概叫嘲諷的笑,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好吧,我不想吃醋的,特別還是自己吃自己的,邵然就是季清,就算他外面養了很多個心肝寶貝,我也沒辦法為季清鳴不平,我說過的,不知者無罪。
宿管阿姨看到我催促我趕緊上樓,我踏上臺階掏出了那張名片,黑底,燙金字型,名片上寫著名字和一串號碼,我看了一眼,號碼是私人號碼,而且很不幸的,這三年來他沒有換掉這個號碼,我那部老式諾基亞的通訊錄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號碼就是它。
沒別的意思,他的號碼我早已倒背如流,當時存進去只是突然矯情女附身,跟自己說就當留個念想。
我把名片揉成一團扔進了轉角的垃圾箱,戚文晏,如果我們沒有重逢,我可能會任這段慢慢腐爛,既然我們再次遇見,那你最好快點喜歡上我。
我們已經錯過三年了,我不想錯過一輩子。
我掏出鑰匙開啟了宿舍的門,三個室友都在書桌前複習,他們聞聲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像假裝沒看到我一樣繼續低頭抱佛腳。
我早就習慣,趨炎附勢是常情,捧高踩低是本能。即使我霸佔了中文系三年的第一,也改變不了外界對我的評價。
更何況我長相平平又一貧如洗。
我挺冤枉的,我心理年齡也有三十幾歲了,三十幾歲讓外面的小姑娘叫我一聲大叔都夠格,你指望著我對著一群可以做我學生的人聊妹子聊遊戲?這太為難我了。
而且我是gay,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
我不知道謠言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等到淩俊柯告訴我的時候不知傳了多少人,換了幾個版本了。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名聲有多大,連不是同個系的淩俊柯都有所耳聞。不招人喜歡總逃不過那幾個詞,孤僻,自恃,不好相與,又因為我經常不回宿舍,因此與同學交流的機會更少了。
我覺得蠻搞笑的,以前我是季清的時候,方靳總嫌棄我話多嘴巴毒,現在我是邵然了,又覺得我話少難相處。
真真是令人頭大。
我自顧自去了廁所洗漱爬上床,想起褲兜裡的手機沒電了,又想起充電線放在了出租屋,毫無心理壓力地躺在了枕頭上,老式諾基亞也有它的好處,電池持久耐用,我基本半個月充一次電,反正手機對我而言只有看時間的功能。
被子散發著淡淡的黴味,我翻了個身,把燈光和室友的講話聲隔絕在了背後,我好像有一個多月沒回宿舍了,平時下班晚了都回自己的出租屋,反正他們不待見我,我也樂得看不見他們。
淩俊柯之前勸過我,說你除了不愛說話挺好一人怎麼不學著解釋一下呢?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拉近與同學之間的距離,幹嘛非要搞成眾叛親離的模樣?
我哼笑一聲,解釋?這世界上能讓我解釋的人只有一個,可惜人家還不領情。
三年前是季清的時候我還要端著溫和善良的臉應付學生領導,甚至是家裡人,如今孑然一身,與生俱來的涼薄自私就像是不可翻轉的沙漏,一點一點顯露了出來,變成了現在不近人情的模樣。
淩俊柯一個理科生非要學著文科生給我打比方,說我像北極的冰川,只有潛到水裡才知道隱藏了多少情感。
我罵他惡心。
想到家裡人就想到父母,我突然有些難受,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老人家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們的後半生還要經歷死別。
爸媽一生和善,而今肯定有比我更適合當兒子的人照顧他們。
重生之後還有一個毛病也改了過來,前兩年天天奔波於打工和上課,身心疲憊的同時睡眠質量蹭蹭地往上漲,現在我練就了一沾枕頭就睡的本事,再也不是以前淺眠易醒的人了。
思緒逐漸飄遠,想起以前閑聊的時候方靳說我這種人心思重,所以晚上才睡不著覺,總而言之就是活得太舒坦了,如果讓你天天出門上工地搬磚,你晚上睡不著我頭割下來給你當枕頭。
這還真是一語中的。
半夢半醒之際,最後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戚文晏臨走前說的話。
邵然交卷走出教室的時候收到了一屋子同學或嫉妒或崇拜的目光,今天考的是中國古代文學史,給他們授課的是中文系有名的錢老,而在他看來這老頭只會倚老賣老,在他教書的時候就總是仗著資歷指使著他們這些小輩做這做那,課上得還沒他好。
每年的期末都是學生與老師最痛苦的時刻,但對於他而言卻是最清閑的時光,他好歹在g大混了幾年老師,這些試題吃吃老本就能應付過去,他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考題,嘲笑錢老一份卷子能用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