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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經理的四s店開張了個把月,他的司機李小軍拿了一大把發票來報銷,除了常規的餐費,辦公費,加油費過路費過橋費等等,這一次居然有什麼買辦公桌椅,辦公用品,還有禮儀公司的開業慶典發票,廣告費等等,數目相當的龐大。我自然看得出這是摻雜了羊經理的4s店開張的費用,也不說什麼,按規定給他做好憑證,讓他找領導簽字。這幾個月,由於貿易公司被總公司著力控制費用,什麼報銷都要總公司的汀部長和羊經理一起簽字才行,我現在每個月被限制報銷加油費過路費三百塊錢,經常要自己貼錢,看在有公司的車開的份上,我只能忍著。我就想看看小李能不能讓汀部長簽字。
小李第二天就把羊經理和汀部長簽字同意報銷的憑證拿了回來,我又審核了一次,發現那些開業的發票還在,心裡有數,把憑證遞給雪姐。雪姐看見金額嚇一跳說:“十幾萬啊,那要明天才能拿,現在總公司查的嚴,不讓我放很多現金在辦公室。到銀行提這麼多現金還要先和銀行打招呼。我現在聯系銀行,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小李點點頭同意了,轉身噔噔噔走了。雪姐問我說:“大同,你核過發票了嗎,這麼多,汀部長也肯簽字啊。”我說:“我核過了,還做了記號,防止他們夾自己的發票來報銷,沒有問題,是羊經理和汀部長同意的。”我自己曾經幹過往報銷憑證裡面夾發票多報銷的事情,所以在我幹上費用會計以後,就在發票上做一點小記號,看看有沒有人塞領導不知道的的發票來自肥,只要別太過分,我一般是不說的。
雯姐聽我們聊的熱鬧,就把憑證要了去,細細的翻看一遍,默默地遞還給雪姐。我知道雯姐的想法可能和我一樣,但是當著雪姐不好說什麼,她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在總公司沒有靠山,是靠本事和勤快吃飯的,雪姐有靠山,她的老公公雖然退休了,在總公司還是有影響力的。
第二天早上,剛剛上班,小李就來接雪姐去銀行取錢。雯姐看著他們急急忙忙的出門,有一點感慨的說:“大同,看來羊經理和總公司的人合夥了,他們一起把貿易公司的錢弄去開自己的公司,現在我們有銀行貸款六千多萬,外面應收款一大筆,估計再這麼下去貿易公司要變成爛攤子了。”我也很苦惱的說:“其實貿易公司只要按以前的模式,適當修改一下管理方法,總公司給擔保貸款幾百萬就可以了,肯定也能賺大錢。”雯姐說:“兆經理的方法是業務員只要勤快都可以賺錢,就是總公司領導不能賺錢,他們會支援嗎?”我嘆了一口氣,有一點理解那些叫囂變天的人,只要變天了,他們名正言順的可以瓜分資産,還用得著現在這樣遮遮掩掩的。要是我也能分一杯羹,我也支援,但是在現實裡面,我是要倒黴的人群中螞蟻一樣的存在。
由於貿易公司虧損持續,並且情況在加劇惡化,總公司終於派工作小組來蹲點指導了。工作組在展場另一頭又放了一個辦公用集裝箱,孤零零的和展場的集裝箱辦公室遙遙相對。工作組在他們的集裝箱裡面一個一個的找我們談話,幾年前在老家熟悉的一幕又出現了——進門一張孤零零的椅子,對面三張桌子,桌子上面的煙灰缸堆滿了煙蒂,兩個審計部的人負責詢問。其中一個給我倒了一杯茶,然後兩個人就嚴肅的捧著筆記本,拿著筆,看著我說:“鐘大同,你是貿易公司的老員工了,貿易公司現在虧損嚴重,欠銀行大筆貸款,這個情況你有什麼要反映的嗎?有什麼建議嗎?”
我心裡想,要是羊經理的4s店的費用沒有拿來報銷,我還不能肯定羊經理和總公司領導勾結在一起,他們一起挖貿易公司的牆角,把資産轉移到個人的公司,已經是狼狽為奸的一夥人了。我以前也利用了貿易公司的資源賺錢,但是我沒有以貿易公司虧損為前提賺錢。我賺錢的業務公司肯定也賺錢,甚至可能是大頭,現在羊經理是讓貿易公司割肉給他的公司。我滿肚子的意見,但是我不敢說,我不知道羊經理和總公司的領導有多大的利益糾纏,我說了羊經理的壞話,說不定一會羊經理和總公司的合夥人馬上就知道了。我很真誠的說:“現在公司的情況我不瞭解,只能在財務角度提意見,畢竟我現在好久沒有做業務了。公司虧損的主要問題,一是單車利潤較低,但是這個是業務部門的問題。我也沒有什麼發言權。第二是財務費用太高,每個月貸款利息幾十萬,我給公司提過建議,就是要組織催收貨款,停止其他公司賒欠本公司的貨款,必要時可以訴諸法律。第三是嚴格控制費用,目前在總公司財務中心的介入下,每個月還有幾十萬的費用,需要進一步控制。”
“這些情況我們在審計報告裡面已經知道啦,你能說具體一點的情況嗎?比如這些情況責任人是誰?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情況的發生?”
我突然有一點生氣了,都是表演賽,要不要這麼認真啊。我破罐子破摔的開玩笑說:“這個嘛,我覺得是貿易公司人員臃腫造成的,因為人員臃腫,業務員之間競爭激烈,所以賣車的時候互相殺價,因為人員臃腫,所以費用高企。我覺得需要減員增效。”
兩個負責記錄的審計人員眼睛一亮,提筆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我看見他們兩個認真的樣子,有一點傻眼了。連忙喊道:“哎哎,兩位兩位,我這個只是隨便說說的,瞎說的,你們不要當真啊。”
一個審計人員說:“你只管反映問題就好,我們知道應該怎麼分析問題的。”
我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我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兩個審計人員可能真的把我開玩笑的話當真了,要是這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公司減員增效,除了臨時工,就是我這個合同工解僱起來最沒有難度啊。論背景,我可能比某些臨時工還不如啊。
正在胡思亂想,老婆打電話來,高興的說:“大同,我拿到總公司同意我們的房子進行職工房改的證明瞭,只要再找齊各種影印件,我們的房子就可以變成自己的名字啦。”這是我今天聽見的最好訊息,也很高興的說:“那太好了,你把資料準備齊,我去跑,你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啊,不要興高采烈的亂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