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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個人挺驚訝的，過了一會，王年起伸出大拇指誇我說道：“大同，還是你們這些讀過大學的人有本事。”
我謙虛的回答說：“我只是一個大專生。”
米老頭撇撇嘴說：“我怎麼覺得不是在誇你啊。”
“還有啊，我們能不能讓主管通融一下，多搞幾天，這樣就可以晚上賣掉一點，第二天還可以來進貨。”石虎出了一個主意。
大家一致同意石虎的意見，王年起就去問了，一會兒走回來搖頭說：“不光不能寬容，還要在明天中午以前挑完，他們老闆對這一單生意很生氣，不想看見這些東西，明天我們就不能來了。”
這怎麼辦？大家都低頭思考。王年起說：“錢可能不夠。”米老頭說道：“時間不夠。”石虎說：“好大的肥肉怕是吃不到多少了。”羅志氣說：“都買了，怕是拖不回去，太重。”
我想了一下說道：‘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現在就開始挑，然後，一個一個的分別出去拿錢，第一個出去的買幾個手套，毛巾和錘子，我們今天就一直呆在這裡，吃飯由一個人去打飯。今天不搞完不出去，哪怕搞到晚上，搞到明天早上，一直搞完為止。”
“別人會同意我們一直呆到晚上不？”米老頭懷疑的說。
“給那個主管二百塊錢，應該可以。反正咱們不能把這一塊到嘴裡的肥肉給吐了。”我的狀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羅志氣騎腳踏車最快，他第一個去拿錢，順便買手套錘子。我們四個把能夠找到的手帕，紙巾都包在手上，進集裝箱裡面挑啤酒杯子。每一個都要開啟包裝紙盒子，掏出杯子看看是不是好的，好的塞回包裝盒放在一邊，壞的放另外一邊，一會兒就堆了好多。王年起跑到門衛那裡找了一個大竹掃把，把垃圾池裡面清掃出一大塊地方，開啟好幾個摞著的大筐子，然後招呼我們把爛的杯子丟到那幾個裝廢品的筐子裡，好的杯子靠著集裝箱外面一個摞一個的放穩。
在我的手也和大家一樣拉了一個小口子的時候，羅志氣終於回來了，大家總算是用上了手套。第二個出發的是王年起。輪到我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天快黑了，正好把盒飯一起買了。回來的時候，我把盒飯放下，招呼大家吃飯喝水，自己藉口上廁所，找了工廠的廁所，解決了大號，順手把褲衩裡面的錢都取出來。和早上準備好的那些錢一起數一數，有兩千一百多塊錢。
吃飯的時候，大家一五一十的數了一下已經挑出來的好杯子，大概有八千多個，這才挑了不到集裝箱的三分之一。我問道：“大家報一下資金，看看夠不夠啊。”五個人把自己帶來的資金報了數，王年起四千五，米老頭四千，石虎三千六，羅志氣三千二，我兩千一。一共一萬七千四百，不到兩萬塊錢，看來應該不夠。
我提議說：“我們搞了一小半，有八千多，剩下的起碼一萬多個，錢應該差幾千塊，我的說法是看看後面到底有多少，要是多不了太多，咱們就不砸，多了，就留兩萬一兩千個左右，其他的砸了，工廠數這些杯子肯定不會太認真，咱們裝可憐一點，估計他們差不多也會同意。”大家一致表示這種事情讓我上，最後到底要不要由砸我決定。
幹了好久，天黑了下來，要把杯子拿出集裝箱，藉著院子的燈光檢查。快十點的時候，主管來呵斥我們了：“你們還沒有搞完那，我們晚班已經下班了。”“老闆，消消氣，我們準備搞完才走，你看看是不是派一個保安來看著，我們晚上加班搞完這個集裝箱。給保安兄弟買一份宵夜，你看行不行？”王年起一邊敲著腰眼，一邊直起身子給主管敬煙打火。主管耍了一通威風，指派了一位保安晚上照看一下我們，還約法三章，不許離開院子到廠房，晚上鎖門以後不許出去等等。我們請保安去買宵夜，按人頭把所有的值夜班的保安都請吃宵夜。吃完了宵夜，我們五個人繼續戰鬥，一直到五點多鐘。
早上上班的時候，來的早的工人看見讓他們發笑的一幕。五個臭烘烘的男人，像爛泥一樣躺著地上，呼呼大睡，有的打鼾，有的還流哈喇子。保安推著這幾個人，把他們晃醒了：“李主管找你們，你們去他辦公室一下。”
我們來到主管的辦公室，主管昂著鼻子，對我們身上的味道表示不適，他開口說：“我看你們搞完了，有多少啊，按數把錢交了，我給保安開放行條。”
按照昨天商量好的說辭，王年起說道：“老闆，搞完了，不過我們只有一萬六千多塊錢，這些挑出來的好杯子可能有兩萬多一點，你看看能不能就收一萬六。”說完了，王年起把五百塊錢塞到主管的寫字臺電話下面。主管看看，臉色舒展一些：“怪不得阿武介紹你們來買處理貨，果然有眼力。好吧，一萬六就一萬六，我寫一個條子給財務。還有啊，你們出去以後留一千個給我的朋友，他一會到大門外面拿。現在去交錢，然後來開放行條吧。”
費了好大的力氣，我們把這些杯子搬到工廠大門右手邊的小巷子裡面堆好。個個都累得腰都斷了，蹲著喘氣。一會兒，來了一臺大發的人貨車，下來兩個人問道：“這是不是李主管的東西，武哥讓我們來拿的。”
“是是是，這裡是李主管要的一千個。”王年起指著另外一小堆杯子說。
那兩個人牛逼哄哄的說：“那你們還不趕快把東西搬上去。”
石虎畢竟年輕沖動，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我們幫你把東西搬出工廠來已經夠朋友了，你們自己搬。”
兩個人有一些不高興了，罵罵咧咧準備去搬東西。我把米老頭胸前口袋的那一包三個五掏出來，給兩個人遞煙點火說：“搬東西是小事情，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互相幫忙。我們幫你搬東西，你們幫我們把這些東西拉倒我們那裡行不行。”說完，我一指我們的那一堆杯子。
王年起明白了我的想法，連忙站起來敲邊鼓說：“就是就是，幫幫忙嘛。”兩個人正在猶豫，我拉了王年起一下說：“老王，一會給兩位老兄幾十塊錢買煙抽吧。”
兩個人眉開眼笑同意了。我們五個人按著腰眼，強忍著渾身的難受，把杯子搬上車，然後擠到駕駛樓裡面。司機把車發動了。我拍拍司機的椅背說道：“麻煩先把我們送回去，你們的東西我們先搬上去的，都在車廂裡面，我們的東西不搬下來，你們的沒有辦法搬。”
“丟！”司機恨恨的罵了一句，無奈的開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