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軍此刻已經方寸大亂,面對死亡他再也難以維持心裡防線,如果他因此被判死刑,那做這件事又有什麼意義呢?而且正如警察所說,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們答應自己的條件真會兌現嗎?
“這個人看起來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劉洋究竟許給他多少好處,才能讓他做這樣的事情?”監控室裡,吳非凡不解的說道。
“錢。”陳隊很自然的答道。
收錢取人性命,這種事吳非凡見多了,老爹集團培養的衛這種人,就是拿錢做事的人,可衛是職業的,完成任務後有把握全身而退。
“錢?”吳非凡對於廖軍這種做法卻無法理解,又問道:“收錢做事我能明白,但他這樣的人,用這樣的手法,當場被抓到。命都會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不是為了他自己,等著看吧。”陳隊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你們已經查明瞭?”吳非凡盯著陳隊說道。
“當然,你以為我們警察都是吃乾飯的?既然知道他是故意這樣做,自然要先調查他的背景情況。”陳隊指了指玻璃後面,又道:“聽!”
審訊室裡,廖軍還在苦苦思考權衡弊利,現在看來自己的事情已經完全敗露了,唯一要做的就是賭一把,是相信警察還是相信那個人。
如果相信那個人,自己就要抗下全部的罪責,故意殺人等待自己的就是死刑,但只要那個人能按照之前約定的,把那筆錢給到自己家裡,自己也算是沒白死。
可如果真如警察說的,自己死後對方如果失信,那自己就白白搭上了一條命,家裡失去了自己這個支柱,以現在的情況更是雪上加霜,自己真要為這一賭放棄求生的機會嗎?
廖軍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他當天為什麼要去找那些人,現在事情已經出了,無論怎麼選擇,自己都不可能在回到家裡了吧。
“廖軍,你家的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我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你的女兒。”剛子的問話不再嚴厲,而是溫和了起來。
聽到警察提起自己家裡的情況,廖軍立刻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審訊他的剛子,嘴唇蠕動了幾下,似是欲言又止。
廖軍本是兄弟運輸公司的司機,幾年前六歲的女兒查出了白血病,這些年來的治療花光了家裡的積蓄,老婆照顧女兒和家裡的老人沒法工作,全家人都指望著他開車賺的那點工資。
最近實在是手裡轉不開了,才想找公司預支幾個月工資,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事情,被抓這幾天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惦念還躺在醫院裡等錢續命的女兒。
“我們瞭解到你家的情況後,已經第一時間聯絡了慈善基金會,並且把你女兒轉到了市裡的公安醫院,公安系統內部也發動了捐款,現在你的女兒正在接受治療。”剛子繼續說著,語氣雖然平淡,但每個字都直擊廖軍的心靈。
“警察同志,你別說了。我錯了!我有罪!”廖軍聽到這裡,再也安奈不住,一下子跪倒地上痛哭流涕的說道。
一旁看守的警察將廖軍從地上扶起,讓他坐回椅子上,廖軍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我也是真沒辦法了,家裡實在拿不出錢了,親戚們也都說我女兒是個無底洞,不再肯幫忙。我無奈之下才去找了孫助理。”
事發那天下午,廖軍從醫院出來跑遍了認識的親朋,東拼西湊只借來了五千塊錢,無奈之下他撥通了孫誠的電話,而後來到了公司新的辦公大樓。
孫誠與另一個人一起接待的他,原本孫誠以公司規定為理由,不肯預支他的工資,他苦苦哀求並說明了家裡的情況依舊沒能打動孫誠,他本已經萬念俱灰,沒想到另一個人卻似乎有些動容了。
他把自己帶出了公司,找個了僻靜的地方跟自己聊了起來,他說今天中午公司劉總在酒店與人起了爭執,安保部的人已經過去了,但是劉總還是吃了虧。
劉總的意思是想找人給對方點顏色看看,於是讓他故意製造一起酒後的交通事故,開著孫誠名下的那輛越野車,先去買瓶酒然後假做借酒澆愁,喝醉後在東環路口等待,見到那輛車牌號的小轎車過來,就加速撞上去。
他說主要目的就是嚇唬嚇唬對方,就算是出了什麼事兒,最多也就是酒駕肇事,判個三四年也就到頭了,只要廖軍把這件事辦好,女兒以後的醫藥費全部由他出,並且額外給廖軍一百萬算是蹲幾年監獄的安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