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私下有事要說，其他大臣紛紛藉口走開。
見狀，兵部尚書這才開口道：“大將軍如此，實在丟了我等武人的臉面。其他人不敢說，我就是個憋不住的，忍不住要跟霖大人提一提。皇上之前對霖大人多有重用，要不是蕭將軍這樣，就不會委屈霖大人了。”
委屈他，委屈什麼？
霖鳳一眼就瞧出兵部尚書想說什麼，不外乎是挑撥一下他跟蕭季之間的關系。
之前就有人猜測霖鳳是暴君的入幕之賓，如今換成了蕭季，想必是霖鳳輸了一籌。
要是霖鳳有心，面前這人估計會說不介意幫扶一把，然後就有藉口跟霖鳳坐在一條船上了。
這心思簡直昭然若揭，不過霖鳳早就知道陳國大公主不會把所有的賭注放在心腹送信的身上，必然會有後招。
只是沒料到這後招的人選，不是其他看著精明的尚書，而是面前兵部尚書這個有些憨厚的老大粗，實在是出乎霖鳳的意料之外。
就是不知道兵部尚書在其中的角色，究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還是他跟陳國有私下來往？
若是前者，那就是兵部尚書太蠢，若是後者，那麼這個兵部尚書的位子就得換人坐了。
兵部尚書被霖鳳看得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問道：“我身上可是有什麼不對勁，叫霖大人看了又看？”
霖鳳微微笑道：“在下只是奇怪，皇上的事不是臣子能夠在背後非議的，尚書大人心裡也該明白。”
兵部尚書憤憤不平地道：“大將軍如此，叫我等丟進臉面，我私下提醒過幾次，只是大將軍壓根就沒聽進去。若非情不得已，我也不會來麻煩霖大人提醒他一二。至於皇上，相信有霖大人規勸，很快會回到正途去的。”
“正途，什麼樣的正途？”
聽見霖鳳的問話，兵部尚書一怔，答道：“自然是迎娶皇後，然後生下繼承人。後宮常年空著，其他國家看戲，不知道多少人私底下笑話著，我自然憂心。”
“皇上正年輕，此事不著急。就是其他國家笑話皇上，尚書大人是如何知道，莫不是有順風耳？在下實在疑惑，還請尚書大人解惑的。”霖鳳眯起眼盯著他，兵部尚書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
他含糊地答道：“我也就聽下人提起其他國家來的行商私下議論皇上，心裡實在不忿。”
“哪裡來的行商，又說的什麼話，尚書大人怎的不把這些背後非議皇上的小人給捉起來送入大牢？指不定是哪裡來的奸細，特意到尚書府的下人跟前非議，好叫傳進尚書大人耳中。”
霖鳳揮揮手，吩咐禦林軍就要去宮外捉人：“尚書大人剛才說的下人在何處，讓他親自帶路，把那些行商帶回來，在下要親自審問一二。”
兵部尚書連忙擺手道：“那些下人聽了一耳朵就回來稟報於我，想必也沒認真看清楚那些行商的模樣。而且大過年的，禦林軍突然跑去集市捉人，引得人心惶惶，總歸不好。”
霖鳳卻道：“沒什麼不好的，只要危及皇上的名聲，就該好好整治一番才是。京中的百姓對皇上如今是在按不絕口，知道有人居然在背後非議皇上的不是，比誰都要氣憤，難道尚書大人不是嗎？”
被他反問一句，兵部尚書哪裡敢說不是，只能搖頭道：“我也記不清到底是哪個下人說的，回頭等我把人找出來，再叫他來替霖大人帶路。”
聽罷，霖鳳冷笑一聲道：“有件事尚書大人怕是不清楚，皇上之前病了可不是因為中了暑氣，而是中毒了！下手的，就是陳國人！”
此話一出，原本在一旁偷聽兵部尚書和霖鳳爭執的大人都驚住了。
老禦史還打翻了面前的桌案，酒水灑在身上也不自治，而是反問道：“霖大人，此話當真？”
皇帝居然不是因為玩鬧而不願意上早朝，也不是因為被霖鳳和蕭季架空而不能親自處理朝政，居然是被人下了毒手？
這可不得了，陳國突然派使臣進京，原本就叫人有些疑惑，原來是要做如此下作之事。
兵部尚書卻皺眉道：“霖大人，皇上前腳病了，後腳陳國使臣一行人才上京來。前後起碼差了幾天的功夫，又是如何會是加害皇上之人，會不會是一場誤會？”
沒等霖鳳開口，老禦史就板著臉罵道：“陳國人要是動手，還會特地跑過來再下手嗎？老夫看尚書大人的兵書讀得不少，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聞言，兵部尚書臉色頓時不好了，老禦史這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自己不學無術：“老大人這話叫我汗顏，只是霖大人說得這事實在太巧合了一些。若是陳國人所為，他們恨不得撇清幹系，哪裡會前後腳的功夫過來？”
這話聽著似乎有點道理，老禦史卻嗤笑一聲道：“人人都是你這樣想，當然都覺得陳國是無辜的了。你給老夫說說，這大過年的，陳國突然派使臣過來說要和親，難道就不奇怪了？皇上這才剛剛登基，年紀也不大，陳國中間還隔著一個瑞國，怎麼就眼巴巴將最寵愛的大公主送過來和親？”
老禦史有話沒點明，不過在場的大臣都清楚，暴君在外頭的名聲可不怎麼樣。就連梵國大臣都不樂意把自家寵愛的女兒送進宮裡，更何況是陳國皇帝？
這突然獻殷勤，肯定非奸即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