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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天色已晚，張煥秋送蠻蠻出了門，他本想送蠻蠻回家的但蠻蠻拒絕了，蠻蠻怎麼可能答應他，她都沒把一切安排好若是允了他還不是把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了。路旁的肥麻雀左歪頭右歪頭不解的看著兩個人沉默著。蠻蠻見過很多人的臉，但都沒有人能比的上張煥秋的面容讓她歡喜。她彎腰在路邊折了一朵野花笑著遞給了張煥秋。張煥秋皺著眉顯然不是十分歡喜但因為是蠻蠻的送的，他也板著臉收下了。
小小的金色花朵在他手中顫顫巍巍的擺著，嬌嬌弱弱的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蠻蠻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張煥秋出言制止了。他看著蠻蠻顯然知道她想說什麼。肯定不過是一些裝瘋賣傻想留下的藉口，張煥秋嘆了口氣，蠻蠻看他的模樣知道這些小把戲不起作用了。她訕笑著收回手，低頭看著腳尖。“你該回去了，蠻蠻。”
蠻蠻支支吾吾，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他。“可是我……”她抬頭用期許的目光看著他。張煥秋假自己看不到蠻蠻希冀的目光。逼著自己硬下，他直視著蠻蠻，鬼使神差的伸手把蠻蠻的稍顯散亂的鬢發理到耳後。
呼
好險。
好在蠻蠻懵懂，又不知世人男女大防。才讓他有這個膽子做出這些本不該做的事。他是這樣壞的人，仗著蠻蠻對他的信任恬不知恥的做出這樣的事來，枉讀這麼些聖賢書，還不是個小人。
“是的。”他下意識的想說是的。可見蠻蠻的表情以他可見的速度低落下去，他才意思到自己做了錯事。“可是也不是那麼不喜歡。”他補救到。蠻蠻又重新高興起來，快活的圍著他蹦蹦跳跳。牽起他的衣袖，笑得露出小虎牙。
“那蠻蠻不任性了，小哥哥要更喜歡我呀。”她依著他，臉蛋靠在他的手臂上蹭著，嬌氣的向他撒嬌。張煥秋無奈。但他已經習慣了蠻蠻的舉止。習慣她自然親暱的依賴他。多好啊。
即使知道他和蠻蠻不過是最普通的關系，他也忍不住去靠近她，親近她。
“好……”即使蠻蠻一直是這樣又嬌氣又任性，在張煥秋眼中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孩子，他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
“那蠻蠻回去了。”她走了一段，張煥秋點點頭，他看著她，蠻蠻不許他送，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看著她是不是乖乖的回去了。
“那蠻蠻真的會去了哦。”蠻蠻又重複了一遍，看張煥秋實在沒有挽留的想法，才不甘心的跺跺腳氣鼓鼓的走了。
“小哥哥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蠻蠻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她看著他，要是張煥秋不記得了她就上前好好的敲打敲打，勢必要讓他牢牢記住。可張煥秋沒給她這個機會。
“恩，那是自然。”張煥秋頗為無奈的看著蠻蠻面露兇相，他哪敢說句不記得。這個小丫頭還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做不出來的。
“那，下一個春天見。”蠻蠻向前蹦跳的走了幾步，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著張煥秋，黃昏的光格外醉人，她又像蜜一樣甜，一下子迷惑了張煥秋的眼。她與他在道別。
“下一個春天見。”他笑著應許，看著蠻蠻綻放出格外燦爛的笑靨，心中忍不住暗自欣喜。
他的小姑娘，這是他的小姑娘。
張煥秋看著蠻蠻的背影一點點消失。面上溫和的笑意也被斂去，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黃昏下，他被拉長的影中翻湧起來。黑影藉由他的影子出現在他的身旁。
“你看清楚了嗎，黑影。蠻蠻她，不可能是妖怪。”張煥秋知道黑影已經確認了蠻蠻的身份，不然他不會允許蠻蠻出現在他的身邊，還待這麼些時候。他倒是沉得住氣。暗中窺視的時候，還差點讓心思敏感的蠻蠻發現了蹤跡。他心中暗自嘲笑黑影。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雖然沒有妖氣，但是我還是感覺很奇怪。不像是凡人。”黑影一邊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他現在的模樣，那朵小小的花兒被他攥在手心，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就像他的心，最終四分五裂。
“你這般固執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張煥秋累了，為什麼所有人都非要逼他不可。他又做錯了什麼，他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把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她，他都已經任由他們擺布操控，可為什麼他們還不知足。
所有都是為了張家。
呵！
張家！
“可即便她是凡人，張煥秋你要知道你要娶的是李家的小姐。你的妻也只會是她。”黑影抱胸站在他身後揭穿了他一向逃避的事實。
黑影嘲諷的勾唇一笑，雖然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什麼，但張煥秋知道，他在嘲笑他。
黑影甩了甩手看張煥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格外好笑，一個窮小子哪裡有的勇氣還敢拒絕這早就定下的絕好親事，他不能，張家也不能，這是他的命。
“你拒絕不了。張煥秋你拒絕不了。”黑影張揚的笑，尖利的笑聲刺痛了張煥秋的心髒，他看著蠻蠻早已看不見的背影愈發痛苦，黑影知道以張煥秋的脾性，這一切早早的就是塵埃落定。什麼蠻蠻，到最後還不是都成了過客。
“我知道。”張煥秋閉上眼，正因為他知道所以他不敢也不想去想以後。想他和蠻蠻分別，娶一個不甚喜歡的妻，然後與蠻蠻形同路人。他不敢想。雖不知蠻蠻到底怎麼想的，但不可否認的，他對蠻蠻是存了幾分那樣齷蹉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