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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實張煥秋有點遲疑，他覺得他不該說的，他不該這麼婆婆媽媽質疑蠻蠻的，可若是不問清楚，這一切都將成為他的心結，日夜折磨他使他不得安眠。
“如果那一日見到蠻蠻的不是我，那是不是蠻蠻就會對別人說這些話。”他低下頭對上蠻蠻的視線，蠻蠻用力握緊了他的手，在他的視線裡歪著腦袋一點點勾起唇瓣，耳側的發絲落在他潔白的頸側。白與黑格外分別，帶著點誘惑的滋味。可配上蠻蠻懵懂的神情，張煥秋尷尬的別過臉去。
太糟糕了，他腦內的想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他在心裡反反複複的念道。就是不肯與蠻蠻對視。
“你怎麼這般愛胡思亂想，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如果，本就是註定的。”蠻蠻搖著他的手，心中有些好笑。
她與凡人接觸的不多，倒是不知凡人竟有這麼多的小心思，頓覺張煥秋越發可愛起來。其實倒不是每一個凡人都這樣患得患失，張煥秋本就心思敏感又沒什麼安全感，又不常與別人做朋友，也不懂該如何與人交流，懵懵懂懂的摸索著與蠻蠻相處。“註定了蠻蠻會遇見你，會與你相識，會與你相知。”蠻蠻伸手拉下了張煥秋腦袋與他四目相對。“我們本就該珍惜這段緣分的。”溫柔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臉上暈染出紅暈。
“蠻蠻，是我糊塗了。”他想要逃避。
可這樣被人滿滿的放在心上的感覺太美妙了，像是一段旖旎的夢境，而他和蠻蠻都是虛幻的存在，在每一個露濕的清晨，在溫暖的春光下會消失的一幹二淨。而他也會忘記，殘餘的只有那時餮足的感覺。
細微卻足夠明顯的呼吸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他的小姑娘，他漂亮乖巧的小姑娘是真實的在他的面前。
“小哥哥只是太過執唸了。蠻蠻能想通的道理，小哥哥自然也是能想通的，蠻蠻常聽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倒是看懂了張煥秋心中的執念，但有些事即使她插手也不會起到什麼好效果，只有他自己想通那才是真的釋然。作為妖的蠻蠻從小就被教導不能魔怔，心魔會阻礙他們修行，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該如何寬慰他。剩下的一切只能看他的悟性了。想到這蠻蠻的眼中劃過一絲凝重。
張煥秋重重的點頭，忘記了自己和蠻蠻之間的距離太過接近，一個不甚兩人額頭撞在一起。兩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蠻蠻，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他的眼中還帶著因為疼痛而出現的淚花，但整個人倒是不再低落了。蠻蠻的勸慰的確是有效果的加上張煥秋也不是一個愚笨的人，蠻蠻能想通的事張煥秋自然也懂，他比蠻蠻這麼說也多讀了好些書。加上他本來就異常聰慧。
蠻蠻鬆了口氣，小小的手揉揉自己被撞的腦袋，她倒是不疼，張煥秋瘦瘦小小的哪有什麼殺傷力。
眼看著他不在鑽牛角尖，她才終於放下心。凡人沒有心魔一說，可鬱結於心到底也不是什麼好事。
“恩！”蠻蠻退開一步，沖著張煥秋嬌嬌的笑。“蠻蠻也是哦！”
破開陰霾的到底是什麼？胸腔裡跳動的是什麼？
彭 彭 彭
張煥秋能聽見自己的心在劇烈的跳動，彷彿下一秒就要沖破他的肉體的制約飛到蠻蠻的身邊，他滿心滿眼在那一瞬間只有那個比“朱顏”更美的姑娘。
我的小姑娘啊，如何讓我不歡喜你。
“那蠻蠻，你這樣溜出來尋我，你家裡人不急嗎。”解決了自己的心事，張煥秋又擺出了那張蠻蠻熟悉的嚴肅的臉。他板著臉，哪怕並不顯得兇狠，但莫名的讓蠻蠻慌張了起來。他直直的盯著蠻蠻不容她逃避。非要她為她解釋清楚。
“我，沒有事啦。很快就回去啦，蠻蠻就是想你才來找你的。”蠻蠻妄圖用撒嬌逃開張煥秋的逼問。張煥秋恨鐵不成鋼的抿抿唇，眉頭緊鎖顯然不是十分滿意這個答案。
天邊已經有了些彩霞，霧氣也在不知不覺間散盡。張煥秋自然擔心蠻蠻的安全。他倒是想收拾個屋子給她，但是一來他阿孃的情況有些難以啟齒，他雖知蠻蠻不會嫌棄他，但是他怕他阿孃會被刺激的加重了病情，二來，他也怕黑影嚇到蠻蠻，之前蠻蠻已經察覺到黑影的存在了。他不想發生任何一點的意外。
“我倒是沒有要趕你的意思，可是蠻蠻你不能這麼老是這麼任性，別人會擔心的。”他故意豎起眉裝作生氣的樣子，蠻蠻卻非但不怕還靠的更近，悄咪咪的牽著他的衣袖對著之前賊兮兮的笑。
“那小哥哥呢，小哥哥會擔心嗎？”她故作出天真的模樣，其實心中暗自笑他一副紙老虎的樣子，蠻蠻早就把張煥秋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他總是有些懦弱又是個好脾氣的，對別人都如此，又怎麼捨得對她發脾氣呢。正因為這一點，蠻蠻才敢肆無忌憚的撥撩他。
張煥秋像個烏龜，揹著厚重的龜殼，只要有一點點的動靜就把自己保護起來。不會有傷害也不會得到愛。沒有人會喜歡這樣一個拒絕自己的人。可蠻蠻懂他，所以蠻蠻不在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會耐心的等，直到他習慣她，接受她。好的獵人會得到一切。
“我？我……自然會。”他害羞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幾個字都是胡亂的幾個音節。他垂著頭讓蠻蠻看不見他的表情，可埋在發下的耳朵卻把他的一切都暴露了他。通紅通紅的格外可愛。蠻蠻笑得更開心了。
她的小哥哥，果然是個大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