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拜見母妃。”
天色漸暗,賢妃仍坐在軟榻上喝著茶,見孟祁走了進來,連忙放下茶杯喚他過來坐。
孟祁坐在軟榻上,接過賢妃遞給他的茶,一邊用茶蓋輕輕浮著茶麵,一邊看著賢妃,“母妃深夜召兒臣進宮所為何事?”
聽到這話,賢妃原本和顏悅色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怒意,“你父王針對張家,吳城這等小叛亂,派林將軍前去鎮壓就好了。
誰知他竟然派你舅舅前去,這不是擺明了看不慣你舅舅功高蓋主嘛!”
聽著賢妃在耳邊絮叨,孟祁悠閒地喝起了茶,嘴角不知不覺微微勾起。
“還有前幾日本宮罰了一個毛手毛腳的賤婢,你父王竟然轉眼就把她納為了美人,這幾日本宮連他的面都沒見到!”
賢妃繼續抱怨,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孟祁飲了口茶,如往常一般把玩著茶蓋上的牡丹雕花。
“父王重視舅舅才會如此,母妃不必放在心上。至於一介宮女,也是父王一時覺得新鮮罷了,母妃不必憂慮。”
看到孟祁若無其事的樣子,賢妃還欲紛說,卻被他打斷了,“母妃若無旁的事,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說著,孟祁便放下茶杯,起身行禮。
正準備走時,賢妃突然叮囑一句,語氣恢復了往常的溫柔,“明日你舅舅出征,別忘了去送送他。”
“兒臣遵命。”
望著孟祁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殿中,賢妃扶著桌子的手不由地滑了下來,臉色也有些驚慌,“悅和,你說,祁……祁兒是不是知道了……”
看到賢妃一臉惶恐的樣子,悅和連忙扶著她的手,安撫道:“娘娘多慮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殿下是不會知道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本宮就是……就是覺得……他與平常有些不一樣……”
夜色漸濃,賀思儀正攥著手裡的絲帕在偏殿裡走來走去,她坐立不安,手裡的絲帕也被攥得奇形怪狀。
“公主,公主。”聽到月兒的聲音響起,賀思儀激動地走了過去。
“如何?”賀思儀激動地拽著月兒的手臂。
月兒跑得氣喘吁吁,緩了口氣才徐徐說道,“奴婢和小夏子從成王殿下走出披香殿就一路跟著他,跟到宮門口時,奴婢親眼看見他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小夏子拿著公主的令牌繼續跟上去了,奴婢特地跑回來稟告公主。”
聽到這話,賀思儀的臉上半點歡愉也無了,“成王府明明應該往另一個方向走,殿下這麼晚了究竟要去見誰?”
看到賀思儀一臉愁苦的模樣,月兒連忙安慰道:“公主先別胡思亂想,還是等小夏子回來了再說吧!”
“也對,也對,萬一是我多疑了也不一定……”
夜色漸濃,唯有天邊掛著一輪孤月。
鶯時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一手拖著鰓,一邊望著月亮。
翠屏拿了一件素色杏花紋披風給她披上,“夜裡寒氣重,姐姐身子本就虛弱,怎麼在外面賞月啊?”
鶯時摸著翠屏的手,將她扶過來坐下,微笑著說道:“月色悽清,一時便看入迷了。”
翠屏拿她沒有辦法,只好坐在她旁邊一起賞月。
桃林外依稀聽見馬車行駛的聲音,孟祁從馬車上下來,徐峰也跟著一同下了馬車。
這是徐峰第一次來桃花塢,雖是夜裡,但也依稀可見此地之大,於是又忍不住戲謔道:
“殿下,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先是不顧她的可疑身份助她脫離牢獄之災,後是把她藏在這裡,如今又是夜會佳人,屬下覺得這怎麼有點金屋藏嬌的意思呢?”
孟祁並未理會徐峰的油嘴滑舌,自顧自地朝桃花塢內走去,冷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