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天真。
嚴立想了想,輕描淡寫道:“她結婚了。”
嚴信渾身一僵。
短短四個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徹底把他給劈懵了。
來之前,他心裡一直糾結的,只是她過得好不好,願不願意再見到他,他完全沒想過還有譬如戀愛、結婚這些其他可能。
她結婚了?
她結婚了!
她結婚了……
嚴信抱住頭,感覺整個世界都塌掉了。
嚴立滿意地看著自家傻弟弟一秒千變萬化的表情。
時隔六年,傻白甜終究還是傻白甜,就算偽裝得再無懈可擊,一旦要害被戳中,立馬破功。
他沒憋住,樂得掀了下嘴皮。
“小信,你還好吧?”
他嘴角噙著笑,關心得並不怎麼有誠意。
嚴信一聲不吭,隔了許久才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沙啞道:“結婚了啊……嗯,挺好。”
嚴立拳頭抵唇,輕咳了一聲。
“我跟你說說她的情況吧。”
他把吳憂來美國後的求學工作經歷大概敘述了一番,見嚴信不吭聲,自顧自繼續道:“這六年,她一直在接受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治療,她的主治醫生是麻省總醫院精神科主任in教授,正好也是我以前的博導。我看了她這六年來的病例,第一年狀況很不好,有過接近半年的住院治療期,之後情況開始好轉。前兩年已經停藥了,之後一直在定期接受輔助性的心理治療。”
他一口氣說完,嚴信終於有點反應了,轉過頭看著他。
嚴立又道:“根據最近一次診療記錄,還有in教授的簡述,她現在大腦各項指標正常,心理狀態也很好,可以說非常陽光、樂觀、正能量。”他停頓一秒,作總結:“在我看來,她現在各方面狀態都不錯,比你好。”
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嚴信幾不可察地舒了口氣。
嚴立看他一會,淡笑:“你怎麼想?”
嚴信:“什麼?”
嚴立:“不去見見她?”
嚴信陷進沙發裡,只感覺渾身脫力。
“見到她說什麼?再見亦是朋友?恭祝她婚姻幸福美滿?”他連著三個問句,如鯁在喉,嘆了聲:“還是算了吧,知道她過得好就行了。”
嚴立瞥他一眼,搖頭:“她過得不好。”
嚴信皺起眉:“什麼意思?”
“她丈夫酗酒、家暴,還在外面找小三。”
“你說什麼?!”
嚴信猛地站起來,頓覺天旋地轉,趔趄了兩步才穩重身形。
他死死緊盯嚴立,把剛才接收到的訊息又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忽然,腦子裡劃過一道光。
“你、耍、我?”
嚴信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在捕捉到嚴立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戲謔後,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嚴立!!”
他心中登時竄出一股邪火,雙眼通紅,氣血沖頂。他一把揪住嚴立的領口,震怒道:“你是魔鬼嗎!你良心不會痛嗎!你他媽——”<101nove.atharsis.”嚴立忽然開口打斷他,眼神和語調都很平靜。
嚴信愣住。
嚴立說:“這是一種精神分析療法,讓患者透過怒罵、吼叫、摔打東西等方式將淤積的負面情緒發洩出來。”他聳聳肩,問:“怎麼樣,感覺好點沒?”
嚴信憤然松開手,冷怒道:“誰是你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