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一直聽皇上和皇后提起安陽郡主,卻是第一次真正見她,只見她身著鑲了銀邊的藍色短襦,袖口邊細細地繡了牡丹,下著同色長裙,也只在裙邊滾了一圈銀邊,腰間一條月牙白腰帶束腰,顯得整個人清瘦修長,更襯得氣質清冷,在觀察她的神色時才發現眉目之間平靜中自帶一股倔強的氣質,和凝在匆匆看過一眼之後連忙低下了頭,這位安陽郡主神態間不像是才滿十六歲的少女,太過平靜和波瀾不驚。
在和凝看安陽的時候,安陽也匆匆打量了她一眼,眼前這位女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並不會比自己大多少,但是神色沉穩,舉止淡定從容,便是尋常宮裝穿在她身上都顯出幾分不同來,神態氣度都不像是尋常宮女。
“奴婢和凝,見過安陽郡主。”匆匆看過一眼之後,和凝規矩地行禮。
她雖口稱奴婢,行禮也半點不錯規矩,安陽還是從她身上看不到奴婢的影子,她伸出一隻手虛扶了一把笑道:‘原來是和凝姑娘。’
“安陽郡主折煞奴婢了,叫奴婢和凝就好了。”和凝溫和地笑了笑:‘皇后娘娘聽說郡主病還沒好,請太醫來給郡主看看,娘娘現在有點事脫不開身,只得待會兒再來看郡主了。’她笑著為皇后現在還沒有過來解釋。
安陽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太醫笑了笑:“安陽先謝過皇后娘娘了,並沒有什麼大病,倒是勞煩和凝姑娘和太醫走一趟。”
“安陽郡主客氣了,娘娘既然將郡主接進了宮裡,自然會好生照顧的,先讓太醫看看,安陽郡主現在的病如何了。”和凝說著便往旁邊側了一步,讓太醫上前見過安陽。
安陽笑著點了點頭:“如此就勞煩太醫了,等安陽見了娘娘再當面道謝。”
江太醫上前一步對安陽行了禮後拿出一個小枕頭墊在桌子上,示意安陽將手放上去之後,又拿一塊手帕搭在安陽手腕上,仔細把脈之後,才收了東西起身。
“安陽郡主的身子如何?”他剛站起來,和凝便上前一步輕聲問道。
“郡主之前是感染了風寒,還沒大好,加上心思鬱結,如今身子還是虛弱的很,須得安心靜養,臣開一個方子讓太醫院的人抓了藥送過來。”江應修認真地回了和凝的話。
安陽倒是起身笑了笑:‘安陽之前確實感染了風寒,卻已經好了。’
“看著是好了,其實傷的底子還沒有補回來,郡主可得小心養著,若是復發會更嚴重的。”江太醫大概是看她有些不在意的樣子,便有些著急地仔細叮囑。
“原是如此,倒是安陽想錯了,如此就有勞太醫了。”安陽笑著說道。
江太醫連忙行了一禮:‘郡主太客氣了,這是臣應該做的。’
“郡主既然身子還不大好,便好好歇著吧,奴婢叫他們抓了藥給郡主熬好送過來。”和凝說道。
安陽笑著點了點頭,目送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才轉身進了內室,這屋子雖然沒有關起來,但裡裡外外都是宮中的人,說是來伺候自己的,誰知道到底是哪一個的眼線。
明玉倒是對太醫的話上了心,如今有些擔心地看著安陽:“姑娘,您這病還沒好,如今雖然在宮中,到底是自己的身子要緊,也莫要多思多慮,先養好身子要緊。”
安陽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沒事。”
和凝從安陽這裡出去之後便帶著江太醫去見了皇后。
“安陽郡主的身體可有大恙?”徐幼容一臉關切地問。
江太醫低著頭謹慎地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安陽郡主心思鬱結,已經傷了身子,又感染風寒,如今還沒大好,須得安心靜養,萬不可再有什麼閃失。”這些貴人的身子嬌貴,看起來是小病,一個不慎也是可能要人命的。
他雖然並沒有說的那麼明白,徐幼容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江太醫的意思是說,安陽郡主的病有些棘手?”她試探地問。
“倒也不是,郡主的病已經好了大半,只需臣開個去風寒的方子再吃兩副也就差不多了。”江應修連忙說道。“只是,郡主多思多慮,恐怕不是好的徵兆。”猶豫了一下,江應修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徐幼容聽到此,微微蹙眉,她沒想到這安陽竟然真的是病了,還是心病,這心病難醫,可大可小,說不得也能要人性命,若是安陽在她宮中出了事,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所以她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問:‘那依太醫看,該如何才能養好呢?’
“這倒也不難,只需少思少慮,安心靜養便可,臣再開安神養心的方子,每日吃著,想必也就沒有大礙了。”江應修看皇后如此重視,也不敢懈怠,連忙說道。
徐幼容微微笑了笑,如釋重負一般地說道:‘這樣就好,以後安陽郡主就拜託江太醫了,定要將她的身子養好。’
江應修連忙低頭應是。
送走了江太醫後,和凝看著皇后有些猶豫地開口:“娘娘,聽起來那安陽郡主竟是個底子虛弱的,這若是出了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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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容慢慢嘆一口氣,之前靖國公府說她生病了,推三阻四地不讓她進宮,自己只當是編的藉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但是人已經接進來,更不能現在送回去,只能精心照顧了。“你去親自照料她的起居,決不能讓她出事。”徐幼容看著和凝說道。
“只是奴婢是照顧娘娘的,奴婢走了,娘娘您怎麼辦?”和凝有些為難,她知道安陽的命很重要,絕不能在他們宮裡出任何差錯,娘娘讓她親自去照顧,也是對她寄予厚望,但是她一直是跟在娘娘身邊,忽然離開,娘娘該怎麼辦呢?
“我這裡沒什麼大事,小事有的是人去做,你就去把安陽看好了就是。”徐幼容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
“是。娘娘打算什麼時候去見安陽郡主?”和凝問道。
“再等會兒吧。”徐幼容說著將手放在了頭邊輕輕地按壓,這件事確實有些令人頭疼了,她得再仔細想想,一步走錯便是萬劫不復,她不怕死,卻不能連累了自己的長俞。
和凝看她有些疲倦地閉上了雙眼,連忙輕聲走上前去,為她輕輕按壓頭部,皇后有頭疼的毛病,這一點知道的人並不多,就算是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皇上也不知道,每次頭疼發作的時候都要和凝親手替她按壓穴位才會稍微緩解,偏偏皇后不願總是驚動太醫,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徐幼容緊閉雙眼,由著和凝力度適中地為她按壓穴位,頭疼才覺得好些了,只是還覺得疲乏地厲害,索性閉著眼睛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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