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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祈的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印桐只覺得後背上激起了一層冷汗。他看著昏黃的光暈中面色溫和的少年,看著對方睫羽輕顫眸光微移,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悄無聲息地對上了他的視線,而後眸子的主人輕彎唇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他臉上那些血手印從講故事的瞬間就停止了作妖,最後一抹血痕正擦在他唇邊,在模糊的暖光中映出了幾分詭異的妖冶。他在笑,眉眼溫和目光澄澈,印桐看著他的眼睛幾乎難以理清自己的思緒,大腦一片空白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
他不自覺地搖著頭,搭在扶手上的手甚至縮了一下。然而握著他的少年卻相當霸道地囚禁著他的手指,箍得他手背上一片紅痕,彷彿要將他連魂帶骨牢牢地困在原地。
他說:“桐桐,該你了。”
印桐看著他手裡的手電筒,幾乎要被冷汗凍得喘不過氣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理清了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這場打著“試膽”名號的小會就是個回憶殺,亡靈和劊子手齊聚一堂,互相揭露彼此犯下的醜陋罪行。這種設定在恐怖遊戲中相當常見,基本可以歸屬為筆仙、招魂、四角遊戲那種作死類,大多都是以超度怨魂為最終目標,只要誠心悔改絕不作死,八成都能堅持完整個黑夜。
然而現在安祈告訴他,你想錯了。
<101nove.所講的故事真的就只是故事,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犯錯,現在的時間點,還停在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什麼意思?
他看著安祈的眼睛,無聲地詢問著。
你講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印桐隱約覺得安祈的故事沒有問題。無論是他第一次誤打誤撞沖進的主線副本,還是這回他意外進入的遊戲劇情,箱庭onine的遊戲機制都藉著童書遙和聞秋的口,盡可能詳細地給玩家講述了整個副本的故事背景。
【學校裡新來了一個轉校生,她看起來不大對勁,同學們已經開始了針對她的校園暴力,我們需要開個會討論一下這件事情。】
這個背景正好符合安祈的敘述時間,可倘若他的故事是對的,那麼這場會議,這場所謂的試膽遊戲,就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悖論。
為什麼從董天天開始的其他人,講述的都是“今天”之後發生在“未來”的故事?
如果時間線一直停留在“今天”,他們為什麼會知道“未來”發生的一切?
這些“未來”是真的嗎?他們的“故事”真的只是在“懺悔”嗎?
倘若這個故事裡真的有“鬼”,那麼“鬼”到底想要什麼?
這場會議,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召開的。
印桐看著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出去,顫抖著握住了安祈遞來的手電筒。他聽到對方的聲音溫和而輕柔,就像一杯熱得恰到好處的牛奶。
“別怕,”安祈握緊了他的手,冰涼的手指帶著與聲音中截然不同的力度,“你只需要講一個鬼故事。”
可什麼才是鬼故事?
印桐看著手裡的手電筒,餘光瞟到漂浮在半空中的遊戲控制面板上,副本的進度條已經停在了90,只要這個故事講對了,他就能在達到結局。
於是他舔了舔唇邊,擠出一句幹巴巴的。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
從坐進這間活動室開始,我就沒辦法止住渾身的戰慄。我說不清自己在害怕什麼,寒冷的空氣、殷紅的夕陽、亦或是或者是某些存在的、我卻無法看清的東西,它們漂浮在我周身,就像脆弱的蛛網一樣層層疊疊地黏著在我的面板上,細細密密地堵住我的毛孔,扼制住我的呼吸。
我張開嘴,無法擠出任何聲音。
我看到活動室的門被人推開,小夥伴們嬉笑著三三兩兩走進來。他們在會議桌邊落座,隨口向我問好,清晰的眉眼鮮活得就像一個個真人,而不是什麼刻意儲存的立體影像。
是的,立體影像。
感謝現代科技日新月異的技術,讓我在這個冬日的晚上得到了一個和老友重逢的機會。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見過他們了,我對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沒有欺淩與壓迫,沒有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在那個人生最為肆意和歡樂的時光裡,我們會躲在這間狹小的會議室,只點亮一隻手電筒,講一些能將彼此嚇得哇哇亂叫的故事。
我喜歡那些故事,也喜歡那些講故事的人。
我一直都想再見他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