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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終立定,潮水渡原溪。
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五月,秦王和晉王兩派朝臣在前朝爭論不休,後宮裡先皇的妃子忐忑不安,唯有在皇後宮中才能安定些。
新帝久未立,宮裡人心惶惶,皇後卻是整日念經吃齋,說是要替先皇祈福。外人都道皇後心誠,與先皇情比金堅,卻不知她整日祈福並不為先皇,而是為自己的女兒。
“原溪,你往後可如何是好?”她長嘆一聲,皇帝駕崩過後,她不知嘆了多少聲氣,眉間鬱色越來越重,鬢邊已有白絲初現。她登上後位也有二十餘年,雖未生下皇子,地位卻始終不變,和皇帝也算相敬如賓。一晃,大半輩子就這麼過去了,皇帝也先她而去。
她往常覺得自己女兒想要什麼給她便是,學釀酒依她,各處遊玩依她,不想成親也依她。往後還能如此嗎?女兒再也不是備受父皇寵愛的唯一的嫡公主了。
穆原溪跪在蒲團上,仰頭看著前頭擺著的佛像,佛像神情悲憫,似在嘆息她的遭遇。可她想,她有什麼值得嘆息的?她出身高貴,相貌不凡,父母皆寵愛她,她得到的比大多數姑娘都要好。
聽母後嘆氣,她低下頭來:“母後,兒臣欲替父皇守孝三年。”
皇後一驚:“哪裡需那般久?”三年過後原溪可就二十三歲了!
“母後,這是我對父皇的孝心。”穆原溪轉頭認真地看向她的母親,不知不覺中,歲月已經在這個尊貴的女人身上添了許多痕跡。她眼角微濕,不敢再看。
皇後沉默下來,這個偏殿裡沒有留下伺候的宮女,顯得空曠又安靜。靜默良久,她突然問道:“原溪,你說秦王和晉王中,誰堪立為新帝?”
穆原溪認真地想了一想:“晉王吧。”
“好,那便是晉王了。”
穆國新帝便這麼確立下來,誰也不知道穆原溪回答晉王時想的是什麼,大概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皇後拿出先皇遺詔,上頭明明白白寫著傳位給晉王,字跡與先皇的一樣,還蓋著玉璽,絕對做不得假。
晉王一派自然欣喜,趕忙準備登基大典,昭告天下。秦王一派連帶江太尉不妨皇後突然留了這麼一手,為防止新帝發難,秦王不等典禮就趕忙率軍回到清州,準備再從長計議。
江太尉經此巨變,權勢大不如前,江家也終於有了頹敗之勢。最直觀的證明便是迫於太尉權勢而遭貶謫的林尚升官了。
西北定陽王表明奸臣既除,他自然依舊鎮守西北,為穆國做貢獻。可惜新帝一直未將朝廷的軍隊撤回,他便只能安安靜靜龜縮在西北,不敢再打什麼主意。
這場奪位之爭持續了大半個月,新帝初立又忙亂了月餘。如此兩月便這麼過去了,在這種緊張又莫名鬆快的氣氛裡,迎來了阿沅的及笄禮。
女子十五及笄,意味著到了許嫁的年紀。
因舉國喪,阿沅的及笄禮辦得極為低調,所有儀式都盡量簡略,參加的人也不多。徐氏對此有些愧疚:“女子一生才一次的及笄禮,竟如此潦草,讓我們阿沅受委屈了。”
阿沅卻極為滿足,在國喪期間,家人還能盡自己所能為她辦成年禮,有了這份心意,哪還會受委屈。雖然能舉辦這禮的主要原因還是她阿兄是新帝最信任的謀士之一,連帶著林家水漲船高。
她心裡也是感慨,未曾料到最後得勝者竟是絲毫不顯的晉王。當初晉王封地被分在嶺南州時,多少人說他不得陛下喜愛,是被流放的。如今光景卻是變了幾變。
本來及笄禮一過,再又兩月便是成婚之期。林家早就將阿沅的嫁妝備好了,如今人算不如天算,這婚期至少要後拖個大半年。
林尚和林潮父子倆在書房裡暗戳戳地笑,臭小子想娶我家阿沅,乖乖等著吧。
兩人一道笑完後,林尚突然橫插一刀:“你準備何時成親?”自家兒子跑去嶺南待了一年多,妻子不能說兒子,轉而將他罵個狗血淋頭,如今兒子回來了,他非得找補回來。
林潮一噎:“阿父,這還是國喪呢,先帝屍骨未寒,成什麼親。”
林尚瞥他一眼,摸著自己鬍子道:“不能成親,可以先定親嘛,你看你妹妹,阿泠孩子都生了。你這做舅舅的還沒娶妻……”這些話都是徐氏尋常說的,他耳朵都聽得生繭了。
林潮吊兒郎當地拿把扇子扇風,翹著個二郎腿,裝沒聽見。不想林尚卻是直接將案頭書冊擲過來,砸到他手上,生生將扇子砸落。
“你說你這個樣子,哪會有姑娘看上你呦!”林尚恨鐵不成鋼,想他年輕時候風度翩翩、風流倜儻,怎麼生了個兒子如此行狀,不看那張臉,還以為是個摳腳大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