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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鹿臺山下安靜得厲害,各家子弟來往忙碌,急著將自家中了蠱毒的家主送回去,想方設法要為家主醫治,也無心去關心其他。
重雲撐著傘站在山腳,沒有看到段塵和霍清苓的身影,自然也尋不見早已走遠的龔如雪。他後知後覺他竟忘了將傘還給段塵,有想過要不要追去將傘物歸其主,可是細想了下又覺得不必這樣多此一舉,這傘本來也是他的,準確的說,這傘中的劍是他的。
十多年過去,他甚至都想不起這把劍曾經的名字,但這一刻他很感謝段塵為這把劍賜名——“青痕”。
這個名字有什麼寓意嗎?青色的痕跡?亦或是……青鳥的痕跡?
他自嘲的一笑,怎麼可能呢?段塵對他根本不會有多餘的感情啊,但隨即,他在這一瞬間猛然想起初到槐州時見到段塵的那個夜晚,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像看見在段塵身後,束著頭發的緞帶上繫著兩片羽毛!
重雲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重重的打了一個冷噤。
故作平靜的情緒在頃刻間翻起巨浪,一股強烈的沖動彷彿烈日下燃起的滔天之火,幾乎就要隨著這翻湧的情緒沖出胸膛,重雲拼盡了全力才壓下這股沖動,理智告訴他不行,不能這樣做。
想想上輩子,這樣丟臉的事做得還不夠多嗎?為什麼還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想法再去讓自己丟一次臉,如果段塵根本沒有這種想法呢?如果他只是覺得……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呢?
重雲實在是無法為段塵找到一個這樣做的藉口,段塵明知道這兩片羽毛的意義,他仍舊將羽毛系在發上,難道就只是為了好看?
重雲有些佩服自己竟然還能保持一絲理智去分析段塵的想法,他用力地握著傘柄,用勁之大,連骨節都已經泛白,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不讓自己心中那個名為激動的情緒佔有自己全部的心緒。
思緒紛亂,過往記憶猶如雪花飛落,紛紛揚揚飄向心底的最深處,將那些塵封的,誰都不願提及的最深處的秘密勾起。
即使是在鬼界的這麼多年,重雲都將這些東西如珍寶一般小心翼翼藏起,誰也觸碰不到,連他自己也不允許。
那個第一次見就心動的人,讓他放在心尖尖上珍視的人,那個拿捏住他所有情緒與理智的人,那個讓他這麼多年即使死了一次也都念念不忘的人,他的名字叫……忘塵。
忘卻一切凡塵雜念。
重雲有些諷刺地笑了笑,原來從初見時他就已經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要心生妄念。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不想忘,就是不願意忘,更何況,他這一生也不過只動了這一次心。
過於痴心,便易生妄念。
日暮將歇,絢爛的夕陽刺得人眼睛生疼,重雲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卻見遠處一道雪白的身影由遠及近。
重雲有些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但那人越走越快,失去了平日裡礙事的遮眼布帶,他走路倒是越發的迅疾了,哪還有往日裡冷靜持重的高僧模樣。
雪色衣袂翻飛,手腕上纏著的青琉璃數珠也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聽在重雲的耳朵裡,無異於無相寺的暮鼓晨鐘,震得他的心都在砰砰作響。
“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劃清關系,兩不相欠嗎?
“因為我不甘心。”段塵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漆黑的雙眸裡波光流轉,卻無剛才的怒意。他靜靜地與重雲對視,面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話語裡也一片冷淡,但說的話卻讓重雲彷彿重新認識了他一次,“我們之間的關系為何要你來評定?憑什麼你說劃清關系就劃清關系,你說兩不相欠我們便要兩不相欠?我的這條命是你給的,我不過才幫了你一個小忙你就說兩不相欠,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重雲:???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段塵可以一次說這麼長的話,這讓他十分懷疑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嗎?
重雲有些啞然:“那你當如何?”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只要不違人倫常理,我都可以替你辦到。”段塵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你想要我這條命,也可……”
“行啊,那你便把命交出來!”重雲臉色倏地一變,突然出手,手腕上黑色的骨鏈化作一柄彎刀握在了手裡,他身形極快,招招致命,玄色彎刀在手中被揮出道道殘影,將“段塵”逼得步步倒退,躲閃不及。
兩人以招拆招,“段塵”被步步緊逼,漸漸落於下風。
“行了,住手吧。”虛空中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只見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腳踩銀色長刀,破空踏雲而來。他在兩人面前停下,皺著眉頭訓斥著重雲面前這個假冒段塵的人,“早跟你說過他這個人輕易騙不過,你偏不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