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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清苓帶來的人控制住場面後,鹿臺山上恢複了一片暫時的寧靜,柳寒衣的手下被人制住,相繼捕的捕,抓的抓,也都所剩無幾。
柳寒衣被南懷漪扶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胸前的血跡已經幹涸,凝結成一片深黑的汙跡。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抓捕,曾經為複仇所做的苦心算計、暗中謀劃,也隨著既定的結局消失在這晴空之中。
他突然覺得自己長久背負在身後的東西終於卸下了,既覺得輕松,又有些悵然若失。
重雲走到他面前,垂眸望著他的眼睛:“值得嗎?”為了報複失去了一切,放棄了朋友,丟掉了自己的本心,最終什麼也沒剩下,這樣做值得嗎?
柳寒衣輕嗤一聲,不答反問:“你說呢?”
一旁的南懷漪卻紅了眼,她憤恨地說道:“你根本不知道公子犧牲了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他?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柳寒衣制止了:“好了,懷漪,別說了。”
重雲神情微動,還想問些什麼,卻見柳寒衣目光一轉,望向他的身後,那是已經步上前來的段塵:“大師應該還記得那日我們在蘭林居說過的話吧?”
段塵捏著手中的數珠,點了點頭:“自然記得。”
重雲一怔,想起那日兩人有些奇怪的對話:
——“我自然是,要什麼,在我活著的時候便要拼了命去爭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哪怕是粉身碎骨。”
重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都是命數,強求不得。他只是有些奇怪,原來那時的段塵就已經看出了柳寒衣的不對勁了嗎?
他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反而去打量柳寒衣:“我最後問一個問題,鹿臺山那個妖鬼的出現與你有關嗎?”
聞言,柳寒衣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他道:“你怎麼會這麼想?那可是十五夜的東西,就算是阿雪……”頓了頓,他近乎是生硬地才將龔如雪的名字說出來。
“就算是龔如雪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從十五夜裡把這東西給帶出來,我憑什麼能?更何況我……”
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話鋒一轉說道,“那東西的出現純粹是巧合,我只是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妖鬼,竟然能驚動鬼界,甚至把你給引出來,只可惜我之前想要透過嫁禍於你牽制龔如雪的方法有些失策,這結局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他原本是沒有想過要龔如雪死的。
“那根本不是巧合,”鮮少話語的段塵突然出聲道,“十五夜裡關押的東西從來有進無出,這樣一個妖鬼的出現,已經說明十五夜不再像從前那樣壁壘森嚴了。”
段塵向來寡言少語,很難得地一次說這樣長的一句話,重雲站在他的身側,似乎從他的話語裡感受到了一絲不安,忍不住撇過頭看了他一眼。
“你這次來重華宴主要就是為這事來的吧?”柳寒衣問。
段塵點了點頭,神情漠然,他突然對重雲道:“走吧。”
事情既已解決,再留在此地也無甚意義。重雲卻突然後退了兩步,站的離段塵與柳寒衣都遠了些。那一瞬間,他清晰地感受到段塵一寸寸僵硬的神情。
重雲覺得心中一梗,但嘴上卻又不受控制地說道:“我知你蒙上眼睛不見俗物不過是想還我一個情,只是我之前一直在東洲,對你的事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我又有求於你,而你也已經做到,也就不必再覺得欠我什麼了,以後大家也……沒有關繫了。”
段塵冷漠地看著他,眼底星光微冷,他似有些怒意地問道:“還情?沒有關系?”
霍清苓一見兩人之間氣氛不對,連忙走了過來當和事佬:“有話好好說嘛,段塵你先別生氣,畢竟你之前做的事他……”
“我做了什麼事跟他有什麼關系。”段塵冷聲打斷她的話,他一雙如墨的眸子裡寒光閃爍,冷著眼看著重雲,“多謝閣下救命之恩,既然你覺得我的債已還清,那便依了你之言,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重雲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卻不知道段塵在氣什麼,明明段塵以前壓根就不想與他扯上關系,從來視他為無物,現在他先理智地劃清兩人的界限,段塵怎麼還是不高興?
重雲有些委屈又有些憋悶,段塵卻轉身離開,霍清苓還想多說兩句,眼瞧著段塵越走越遠,就快追之不及,便有些急了,有些無奈又有些埋怨道:“你們之間的事我瞭解不多,但你剛才的話著實傷人了,段塵他……”
末了,她又嘆了口氣:“算了,你們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也不該管,好自為之吧。”
她匆匆說完,便追著段塵離開的方向而去,臨行前,她無意間朝柳寒衣瞥了一眼,本不想多生事,終了卻又急的跺了跺腳,附在重雲耳邊低聲交代了句:“柳寒衣時日無多了。”這才急急忙忙去追段塵。
重雲聽到她的話,身子猛地一震,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柳寒衣當初話語裡的“粉身碎骨”的意味有多沉重,也才明白南懷漪那句“你根本不知道公子犧牲了什麼”是什麼意思。
重雲怔怔地望著柳寒衣,很想再問一句“值得嗎?”,但他知道,這已經不是值不值得的事了,而是“後不後悔”?
為了一場報複,連命都沒了,他可曾後悔過?
柳寒衣不明白重雲這樣看著自己做什麼,還以為這人是在埋怨自己當初的算計。他無聲地笑了笑,卻見重雲走到自己身旁盤腿坐下,手託著下巴,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遠處一派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