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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站在新娘子的家外面,重雲發覺他四下除了新娘子發狂的哭叫聲,竟然寂靜得連一點蟲鳴聲都聽不見。
重雲在窗外邊踱步,猶豫著自己該不該進去一探究竟,畢竟他雖然對世俗規矩瞭解甚少,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還是懂的。
他正在躊躇,就聽見新娘子的哭叫聲驟歇,四周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寂,重雲神色微凜,右手悄然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他靠在窗邊,昏黃的燭光透過窗戶紙映在他的側臉上,房間的燭火跳動,他的側臉也變得晦暗不明。
倏然,重雲看見一道纖細的身影投射在淡黃的窗紙上,那身影徐徐向他靠近,逐漸被燈火拉長,像棵生長得光怪陸離的樹,樹枝張牙舞爪得要將他裹住。
重雲屏息,靜靜等待著黑影的靠近。
但黑影在靠近窗邊不遠的地方不動了,重雲沒有動作,深沉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紙,只見那道影子歪歪扭扭地晃了晃,隨即女人悠遠的呼喚傳來:“過來吧。”
重雲眨了眨眼睛,手上按著劍柄的姿勢沒有動,又聽見:“過來吧,過來吧。”
聲聲呼喚,像久居深閨的少婦在等待著遠行的丈夫歸來。那聲音原本是悠遠輕柔的,但見重雲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便漸漸變得急迫,甚至帶了三分怨懟。
“你為什麼不過來?”
重雲似乎對這種詭異的場景沒有感知,他無視四下的靜寂,沉聲問道:“過來做什麼?”
那女子吃吃地笑了笑,卻不答:“你過來呀,你過來吧。”
“好啊。可是我要怎麼過來?”重雲的話語裡染上三分笑,眼底卻一絲笑意都沒有。
他話甫一落,房裡的燭火霎時熄滅,從窗邊望去,房間裡一片漆黑,只聽“吱呀”一聲,重雲身後的房門倏地開啟,在黑暗中無聲地張開血盆大口。
重雲挑了挑眉,挺身踏步朝裡走去。
待他走進去,房門又自己關上,重雲什麼也看不見,只聞到房間裡有一股濃重的屍體腐爛的氣息,以及被這股惡臭掩蓋下的一絲淡淡胭脂香。
“小公子,你過來呀。”那悠遠的呼喚聲又響了起來,重雲卻發覺自己無法辨別那聲音出自何方,一時臉色也凝重起來。
重雲冷聲問:“你在哪裡?”
“我在……”女子的聲音突然消失,重雲全身倏地繃緊,像一根蓄勢待發的箭。
下一秒,悽厲的長嘯從他的身後傳來:“我在你的身後啊!”
重雲只覺頭皮一炸,還來不及思考,身體便先一步有了動作,他飛身而起,反手拔出長劍,澄銀的劍光一閃,朝身後劈去。
卻劈了個空。
重雲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循著空中的息微風聲,朝那個看不見的人影刺去。
虛空中傳來女子輕蔑的笑聲:“這樣就像殺我?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連連刺空,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重雲停下,抬手擦了擦汗,頭微微側了側,對於女子的蔑視充耳不聞,似乎還在執著地辨別著女子的所在:“是你殺了那個新郎官吧?還有五十年前的那個屠夫?吃了這麼多人心卻不老老實實地在山裡待著,還要頂著新娘子的臉跑來禍害其他百姓?”
“原來你是為這件事來的。”女子原本還算平靜的話鋒頓時一轉,“不知天高地厚!”
風聲頓變,淩厲的風如利刃一般刮過,重雲躲閃不及,臉上見了血。他連連後退,手腕翻轉,長劍舞出紛繁的劍花,將風刃擋了回去。重雲擦了擦臉上的血,笑道:“好厲害的妖怪。”
女妖冷哼一聲,攻勢驟變,重雲漸漸處在了下風。
他雖然臉上帶著笑,但心底卻始終籠著一層陰雲——他大意了。
這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食心妖,實力遠遠在他之上。重雲空有武修天賦,卻少有實戰經驗,對付這種狠厲的妖怪,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刺啦一聲,重雲身上的錦衣又一次被風刃割破,鮮紅的血染髒了衣袍,但在這黑暗的房間裡卻看不分明。
重雲捂著手臂後退了兩步,如果此刻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就會看見他有多麼狼狽,他周身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被風刃割傷的大大小小傷痕布滿了全身。重雲從小在三危山長大,就算是族裡的玄武祭,都沒讓他吃過虧,眼下的這場遭遇,也算是一次教訓吧。
重雲暗想自己這次就算不會交代在這兒,也會元氣大傷,頓時有些後悔今天做下這麼一個沖動的決定,都沒有準備周全就跑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