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教授想啊想,沒想出來。
臺上準備比賽的選手們也一個個抓腦袋,也沒抓出來。
李凡總結道:“我認為,任何事物基本上都是合乎歷史程序的,單說文學,基本上不可能在五言詩的啟蒙期就單單只蹦出一首《白頭吟》,但這首詩對於表達卓文君當時的感情非常吻合的,但的的確確不應該是她的作品。”
好吧,又一首偽作被李凡“摁章”了。
孔遠幽幽地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怨郎詩》也不是卓文君的作品?”
卓文君三首代表作為《白頭吟》《怨郎詩》《訣別書》,相傳都是卓文君寫於司馬相如打算納妾之時,用以“要挾”司馬相如的作品。
《怨郎詩》的典故是:
窮小子司馬相如在京城被舉薦做官後春風得意,賞盡風塵美女,於是便有了棄妻納妾之意。他給卓文君寫了一封十三字信,內容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有其他版本)。
聰明的卓文君讀後,淚流滿面,頓覺其中之意:一行數字中唯獨少了一個“億”字,豈不是表示夫君對自己“無憶”的暗示?她心涼如水,懷著十分悲痛的心情,回了一封《怨郎詩》。
《怨郎詩》同樣是一首數字詩:一別之後,二地相懸,只說是三、四月,卻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不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裡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憑欄,九月重陽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焚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榴花紅如火,偏遭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已心寒,忽匆匆,三月桃花流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郎,恨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瞧瞧這數字詩設計得多麼精妙,文采多麼卓越,尤其這兩首詩一來一回的互相應照,堪稱絕筆!
但是,可但是啊,接下來,李凡直接就給人家否了!
他道:“《怨郎詩》這首詩我認為也是偽作!”
嗡!
現場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兄弟啊,卓文君真沒幾篇作品傳世,你可悠著點兒啊。”
“你信不信今天晚上卓文君能爬你床上去?”
“帥李也是沒誰了,真是‘沒誰’了!”
……
李凡見眾人議論不止,他道:“為什麼這麼說呢——”
略一停頓後,所有人都禁言了,等著李凡如何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
李凡見狀再道:“首先,詩中‘百無聊賴’一詞是在卓文君死後數百年才出現的,出處是蔡文姬的《悲憤詩》。
其次,在卓文君的時代,‘轉世’這一說法並未流入中原。
最後,數字詩應該是宋末以後出現的,因為那是元曲風格。這個詩的情調也是元曲風韻,它非常像元代的散曲,應當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流傳到元代以後出現的。
這兩首數字詩的名氣非常大,但可惜,基本上是偽作無疑。大家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攝像詩直接給幾位教授來了一個特寫:作家孔遠的狀態是懵懂的,估計作家頭銜含金量並不高;另外兩位教授倒是非常欣賞地點了點頭。
“我有個疑問想問問李凡哥哥。”
鏡頭立馬打了過去,臺上選手中站起了一個洋娃娃,她滿頭的金發,皎潔的面板,模樣也就9歲左右。
李凡一見這女孩兒腦袋都疼,可千萬別問自己9歲尿床的事兒。
楊寶寶好奇地問道:“那首數字詩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萬’後面不是‘十萬’麼,怎麼說少個‘億’呢?”
李凡解釋道:“寶寶,這個啊,是因為古代的‘億’就是‘十萬’的意思,古代的單位計制是按‘一、十、百、千、萬、億、兆、京、垓、秭、壤、溝、澗、正、載’來排列的,逢十進一。”
這時又有一個十四五歲的男選手站起身道:“不是‘萬萬為億,萬億為兆’麼?”
李凡再解釋:“這是我國在二戰時期訂為標準的,古代不是這樣!”
李凡話音剛落,現場不自覺地響起了掌聲,熱烈而又濃厚。
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