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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吧。”
柔奴咽氣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霍雲山遠在關外,如何也睡不安穩,索性披衣起來,按住胸口,心悸才好一些。
霍雲山尚不知道這莫名的不安源於血脈相連,她在夜風中吹了會兒,心中漸漸平靜,便又回房睡去。
李慈煊抱著柔奴,感受到她溫暖的身體一點一點冷下去,他想到了自己的心,他身邊活生生的人一個一個地離他而去,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
他想把這難受的感覺傾訴,但翻遍腦子裡所有的人,沒有找出一個能讓他抱住痛哭流涕的人。
李慈煊只得抱著冰冷的柔奴灑淚。他瘋狂地想,要是早些把柔奴救出就好了,但他身不由己;要是把她跟霍雲山他們一起送出去就好了,但那時候他又救得了誰?三家人裡,他只能一家留一個,謝家留的還是個女孩兒。
柔奴說得對,人活著,太難了。
身不由己地走到這一步,還是會束手無策。李慈煊向來相信事在人為,此時體會到天大人小、造化弄人。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從別院相認到突厥圍城,從乾清宮之變到今上駕崩,這麼多艱難險阻都淌過來了,好日子都臨頭了,結果誅心自盡。
“你怎麼這麼傻?”李慈煊問柔奴。
李慈煊抱著的是柔奴,但看見的卻是那段最艱苦最難捱的歲月,柔奴是那段時光的一部分,她走了,時光的鮮活也隨之消逝。他有些害怕,流年匆匆,曾經那段折磨過他,也磨礪過他,讓他痛苦掙脫,也讓他熱血沸騰的時光會被淡忘。經過歲月磨蝕,年輕的身體最終只剩下一具乏味沉悶的軀殼。
李慈煊已經沒有落淚了。
他倏然想起,這世上,除了成為楊巖的石雲他已經主動斬斷了跟那段記憶的聯系,跟他一同走過的人只剩下福王李慈晏,和不肯叫回謝玉山的霍雲山。
一個陳兵居庸關,最終被他殺死。
一個離他而去,滿懷恨意永不願再見。
這是李慈煊想到的結局,心竟然有些痛和失落。非得這樣嗎?從來堅定前行的李慈煊動搖了,他已經嗅到了高高在上、孤家寡人的味道有些殘忍,悽涼。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需要愛恨悲喜,他需要放聲大笑失聲痛哭,這才是人。他不能僅僅是冷酷無情的帝王,不僅僅手握天下權柄,還應該有真情。
他低頭,看著柔奴蒼白的臉,伸手,溫柔地觸控。
他也後悔了。
後悔,從前似乎沒有好好看一看她,摸一摸她的臉,不帶任何情慾的,只為她的真心追隨,為她溫柔相待,只因為自己的真情。
他沒有愛上她。
李慈煊很清醒,愛上一個,是把自己的所有全部坦誠相待,把整個人內外都掰扯開,給對方看,讓對方看了再決定接不接受你。他不敢這樣做,他被背叛了太多次,他只好把自己藏好,留下最好的一面給柔奴,給她看到一個英勇堅定多情智慧的殿下,給她保護,給她想要的。但他的心仍藏得好好的。
藏得太好,所以孤獨。
若是把它交付出去,滿腔真情、無所畏懼地交付給一人,她接過,翻個白眼,卻用掌心的熱去捂暖它,那應該是讓人淚湧的感受。
李慈煊抱緊柔奴,額頭相貼,輕輕地說:“好,我答應你。我赦免李慈晏,只要他回來,既往不咎,我絕不殺他。他回來,你姐姐自然也就回來了。”
第 47 章
至此,霍雲山這個人終於以一個女人的姿態出現在李慈煊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