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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擦了一下,伸出手,指著廢王問:“不知廢王到底是何意?但請明言。”
廢王一笑,說:“南宮孤寂,尋些故人相伴罷了。”
“故人?”霍雲山目瞪口呆。
“南宮?”柔奴震驚,一時忘了手中動作,等回過神來,放下琵琶,跪倒說:“犯婦不知王爺駕到,罪該萬死。”
“何罪之有?都是身不由己的行屍走肉罷了。”李慈煊問:“我一介廢王,無甚用處,你可願意跟隨我而去?當年若非受我牽連,你也不會落得這般地步。我如今能做的不多,只願竭盡所能尋回當年故人,稍減心中愧疚。”
柔奴仰起臉,呆呆看著廢王。忽然一滴淚從眼中滑下,說:“柔,我願意,我願意追隨您。”她的聲音不似方才輕柔,急道:“請王爺將我從那教坊司快些脫身,三日後,便是我去‘轉營’。求王爺救命,您讓我做什麼我都做,求您救命。”
霍雲山看著她突然崩潰在面前,淚水沖花了妝容,像一張斑駁的面具。心中詫異,旋即想到,她身處的是多難的處境,竟面對三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這樣坦白,只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若她真是自己要找的人霍雲山閉上眼,不敢想,心痛起來,心生愧疚,自己所經所歷與她相比竟是人間與地獄的差別。霍雲山的臉燙起來,她想給這個姑娘一點安慰,但是卻不敢伸手。
李慈煊和陸謙卻並未有什麼舉動。只是默默地看著場中二女。
“我是謝家的女兒,我是太傅府的嫡女!”柔奴終於喊出這句話,哭倒在地:“求王爺、大人救命!”
霍雲山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已查清了。”鐵七爺說:“那幾年間獲罪的犯官有數十位,但女眷,尤其是年幼女眷能入東宮的,僅有三位。前禦使大夫李庸和,前鎮國公楊震,前太子太傅謝廣言。據禮部的人說,充入教坊司的犯婦所剩不多,按照年歲算,合適的統共有八人,李家一人,楊家四人,謝家三人。”
李慈晏看出鐵七爺的小心思,把三家女眷的名字分別列在了三張紙上,楊謝那兩張每個人名之間又特地隔了幾個人。
“霍大夫在這張……”他將謝家這張提上來,指出:“在這個名字上停頓時間最長。”
謝朝雲,建元六年充入教坊司,時年九歲,謝廣言次女。
李慈晏手中薄薄的宣紙微微顫抖。
“王爺,這是謝廣言家眷名單。”鐵七爺遞上一個小冊子。
李慈晏伸手去接。
“謝廣言有一妻一妾,生了三子二女。按照霍大夫的年歲,那就只有謝家長女謝玉山可以對上。”鐵七爺稍停頓,繼續說:“我著人打聽了下,當年去謝家逮捕家眷的舊公人說,到謝家的時候,謝家女主放火燒了主宅,整個花園都燒了,亂了一陣,最後清點人數,除了謝廣言的妻妾屍首認出來了,還少了長女及二個丫鬟,屍身難辨,最後均報的身亡。”鐵七爺說完,靜靜看著李慈晏。
“她人在哪兒?”李慈晏問,聲音急促。
鐵七爺略有踟躇,說:“方才有人報來,霍大夫與錦衣衛指揮使陸謙乘車同去,教坊司中謝朝雲也一併失蹤了。我讓人追尋線索而去,暫無訊息。”
李慈晏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偏頭看鐵七爺好一會兒,慢慢思量過來,這前太子太傅之女,竟設下圈套引誘自己,可憐自己以為一片痴心,竟錯付於人,被人利用,而且是一而再地利用。
李慈晏猛然把手中的紙片扔下,看著似乎與尋常一樣,但鐵七爺看出,他多了許多小動作,捏著拳頭,呼吸也略亂,便說:“王爺,您寬心。”說罷,默默退出。
餘下李慈晏一人,終於將怒火爆發出來,不然胸中那一團火要把五髒俱焚,此刻已經燎得心痛。
李慈晏再也難以忍受,踹開門,寒風夾雜的秋雨撲在他身上,輕微作響,他慢下來,一步一步趟入雨中。仰頭看從天落下的零碎雨點,落在眼角,像淚,用手抹去,僅是滴無根水。
次日,鐵七爺開啟門,正對上李慈晏疲憊的臉,嚇了他一跳,這位即便是病痛中都儀容整潔的福王殿下,竟然臉泛油光,神情倦怠,眼下有半圈黑青,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他說:“她應該不知情。她若知道自己的身世,怎會找我,必然有陸謙幫忙尋找。她只有不知道內情,才會誤到我這裡求助,被陸謙得知。而且,既然她放著陸謙不用,反而來找我,那就是她不信任他們。”
她還是信我的。
鐵七爺頓時心裡像化成一汪水,這孩子是著了迷,入了魔,他年輕的心裡已經有了愛的人,為了這個人,他只管磋磨自己,跟自己較勁,只為維護他的愛人。就像這靜謐的一夜,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但其實有一場驚濤駭浪,痛苦掙紮,九死一生,只不過都在憋他心裡,旁人都不知道他怎樣苦,怎樣難,怎樣傷心,怎樣又升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