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救了他的又是那個霍雲山。
其實在她把他拖在馬後走的時候,他就醒了。看見是她,便又裝暈,任她擺弄。這個女人對他沒有殺心。好在沙子細軟,速度不快,就是身體朝下的一面磨得有些發熱發痛。
行了也不知多久,空氣中有了水的氣味。赦拓感覺到被拖著爬坡,馬也有些不支,行進得很慢,他想著是否找個合適的時機“清醒”過來,就聽耳邊一聲歡呼,他睜眼一看,女人倒在沙山頂,抱緊了雙臂,直接滾下山坡。
山下就是清泉。
馬也嘚嘚地朝水源跑去,赦拓來不及反應就被拖在馬屁股後面栽了兩個跟頭,慘不忍睹地被拖到湖邊,滿口黃沙,頭暈腦脹。
女人喝飽了過來解開馬鞍上的繩子,赦拓能聞見她身上的新鮮的水氣,女人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拖進水裡,還記得露出頭和傷口還是個善良細心的女人。
赦拓沒有再裝,他張開嘴,沒命地喝,身上的面板也在吸收著水分。他感覺自己有活過來了,看著藍天白雲,黃沙烈日,活著真好。
趁女人往馬背上掛水袋的時候,赦拓忽然發難,以斷繩為鞭,精準得纏住了她的腳脖子。她倒地的那刻還想從腰間拔出匕首,可手才把匕首抽出刀鞘,已經被赦拓識破,一躍而起騎在她身上了。
赦拓輕輕一捏她的手腕,就讓匕首松脫了。盯著她看了一會,赦拓忽然笑了,眯起的眼笑得很有意味,假模假式地說:“是你啊。”他看了眼地上的匕首,說:“刀劍不是女人用的,拿回去了也沒用。”
女人企圖把他從身上掀翻,可惜才動彈,就被赦拓摁得更緊實了。
她漲紅了臉,說:“就這麼對付救了你的人嗎?”
赦拓聞言神松開手,劈手奪過馬韁繩,緊緊盯著霍雲山,往後退,直到水沒過他的腰。
馬背上的包袱裡只兩條披肩,一紅一綠,赦拓選了綠色的,圍在腰間。然後他把自己從上到下洗了一遍,連傷口也沒放過。
在這樣缺水的地方,這樣舉動似乎在昭示什麼,但那邊的女人沒注意,她在梳洗自己。真是個粗心的女人,這是赦拓第二次給霍雲山下的定論。
赦拓把圍在腰上的披肩當成披風系在了脖子上,一臉張揚地說:“我是該捆住你的手腕還是腳脖子?”那神色活像一隻綠孔雀。
霍雲山盯著他說:“我就應該捆在你脖子上!”
“哈”綠孔雀聞言笑了,他探下身說:“看在藥的份上,否則我早就殺了你!”他期望在霍雲山的眼裡看到恐懼和退縮,所以盯緊了她的眼睛。但是霍雲山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縮,越發稅利地瞪回去。
赦拓驚詫,坐回去,說:“我叫赦拓。”
霍雲山懶得理他。
赦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上用勁兒。霍雲山只得恨恨地說:“霍雲山。”
“霍雲山”赦拓唸了一遍,朝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頭也沒回地說:“霍雲山,跟著!”
赦拓就真的這麼一路拖著霍雲山往前走。
沙漠中的大樹,像從地上直接開出的花。旁邊隱約有嫋嫋炊煙。
霍雲山趁赦拓停下探查,想坐下。卻被赦拓一拽,把她又拉了起來。
赦拓說:“我多好,還救你的小命兒。”說完扭頭朝身後看去。
霍雲山順著他的目光,看清遠處有一隊人馬。她還在發愣,被赦拓一把撈上馬,朝不遠處的村莊飛奔而去。
赦拓勒馬退到一堵半塌的牆體後,一手捂住霍雲山的嘴,一手緊緊拽著韁繩。霍雲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