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要什麼就給什麼?”
“就是答應我一件事吧。當然了,不會讓你們為難,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鐵七爺琢磨了下,說:“這個得王爺定奪。第三個呢?”
“第三,我住在王府,但是不攔我去留,讓我自由出入。”霍雲山立著三根手指。
鐵七爺點頭:“明白了,等我回稟了王爺,再來答複。”
霍雲山等到午睡醒了,鐵七爺的話正好傳來,說是三件事王爺都答應了,請霍雲山留下。至於到底是福王還是七爺讓她留下,她也懶得問了。既然兩邊都鋪好了臺階,那就順順溜溜下唄。
餘下的日子,霍雲山很清閑。她繞著人高的院牆轉圈,海棠苑離其他院落有點兒距離,進出一條路,十分清靜。院牆外就是鏡湖,湖畔種了兩棵大柳樹,暮春的太陽明媚燦爛,從密密的葉子裡投下斑斑點點,湖風一吹,光影搖曳,日子很過得去。
映水樓臺,曉月星輝,湖裡的荷都快頂出花苞了。霍雲山眯開眼,看了眼湖對岸的怡性齋,有些好笑,這對主僕對自己信不過又放不下,正如自己拿捏不住又丟不得。不過正主兒都不急,她急也沒用,每日竟有兩三個時辰是窩在湖邊僻靜地方,悠悠打發,靜靜看荷葉上滾水珠子,看蛙兩腿一瞪蹦進水裡,還看閑雲悠哉悠哉……把往事回想一番,在侯府裡的這幾日,竟是這些年來最清閑無憂的日子。
這天夜裡,霍雲山正準備睡下,有人來敲門。開啟門來,是鐵七爺立在門外,楓琚站在鐵七爺身後。
霍雲山披起衣服隨鐵七爺去。一路上鐵七爺什麼話都沒說,步履急沉。霍雲山看著前頭展胸拔背的鐵高人,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或許在看見自己病痛的時候,也是這般不言不語暗自沉重呢?無奈小病自己都能調理,等到真等到師父出手,依然是病的昏昏沉沉,沒機會去探查師父的神情。
這樣想著,抬頭已經到了怡性齋,鐵七爺才開口:“有勞霍大夫,王爺已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霍雲山推門進去,房裡有些昏暗,只在床邊點了兩根油蠟,窗戶依舊緊閉,濃濃的薰香味在深夜裡沉悶渾濁。
鐵七爺關好門,上前撩起床帳子,露出半張床來。
霍雲山發覺情況有些不太妙。
福王蝦縮成一團,面色慘白,有幾縷散發從床沿上垂下來,發尖掛著水珠,那是汗。漆黑的發和白的臉襯在一起看得人心驚,他嘴裡咬著塊不知什麼木頭,嘴角隱約有血。
一看這情形,霍雲山不禁由衷地佩服起這主僕二人。鐵七爺方才敲門三響一頓,不急不躁,一路上步履分毫不亂。而這位年輕的王爺疼成這樣,自己剛才站在床邊竟然沒聽講他一聲□□。難怪外間只知福王染疾,其中細節全然未聞。
第 8 章
福王疼得人事不省,霍雲山只得請鐵七爺幫忙,讓他躺平,掀開緊裹在李慈晏身上的薄被,霍雲山沒想到福王看著瘦長,倒是個有肉的,以前應該也是個練家子。貼身的中衣濕得徹底,這樣省的脫衣了,直接上手。
這樣李慈晏都沒有醒過來,霍雲山只有向鐵七爺徵詢意見。
她說:“王爺這病能治,不過得按我的法子來。你們若是信得過我,讓我治,就得答應我一條:不論我做什麼怎麼個手段,都要按我說的做。若是能行,我也好施展。”
鐵七爺想了想,說:“我家王爺自然是信得過您的。但王爺向來有主張,前頭就說了想問明瞭診治的法子,再做決定。也是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的意思。我一個下人沒有替主子拿主意的道理。不如這樣,既然霍大夫診出了病根,治也不在一時。等明日王爺醒來再作定奪也不遲;要是能讓王爺即刻醒來那自然更好了,上回那個香丸,不知還有沒有。”
霍雲山氣得笑了:“那你們喊我來幹什麼?不讓動,是趁著發作的時候確診拿出個診治的想法?”
“對!”想不到鐵七爺竟然連連點頭,“王爺也看了許多醫書,說是這蟲症各有不同,平靜時看著一樣,發作起來才能看出不同。”
這倒讓霍雲山驚了一下,的確是這樣,仔細想了想,說:“這個香丸不能多用。”原因她沒說,是因為香丸中的奇藥用多了就離不得了,雖有奇效,但之後損害肌體甚重。再一次仔仔細細替福王檢視了一遍。
鐵七爺上來問:“心裡有數了?”
霍雲山點頭。
鐵七爺見她點頭,走到福王身邊,用銀針刺進福王xue位。霍雲山看得清楚,這xue最疼,昏昏迷迷的福王經這一刺激猛然睜開眼睛,雖然目光有些渙散,但人清醒了。
鐵七爺示意霍雲山上前,又轉頭對福王爺說:“王爺,霍大夫有主張了。”
霍雲山對福王扼要說了她的治療步驟,思路是先去蟲再調養排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