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睡覺的神墨聽到這樣的話,霎時睡意全無,連忙去開了房門。
看著蝶王肩上的包袱,他便知道,蝶王說要走是認真的。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要走?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裡是衛長琴的地盤,終究不是我家。”蝶王道,“我不想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
“這是為何?”
“因為顧珏清。”
蝶王的回答,讓神墨愣了一下子。
因為顧珏清?
看來,蝶王已經知道那兩個人的關係了。
“神墨,你老實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蝶王定定地望著神墨,“我在追求顧珏清的時候,衛長琴暗中搗亂,你是不是也知道?”
神墨面上有茫然之色,“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沒聽懂?什麼知道不知道的……”
“你真不知道嗎?”蝶王面上帶著狐疑之色,“雖然你對我也好,可你對衛長琴更好,畢竟你們相識的時間那麼長了,你跟他更親近,我也不怪你,可我不允許你插手我的感情事!”
“我什麼時候插手了?”神墨蹙起眉頭,“你別亂發脾氣行不行?我這個人從來不多管閒事的,你們若喜歡同一個女子,你們自己去爭就是了,我哪能管得著?顧相要喜歡誰也不是我能插手的。”
“你也早就知道顧珏清是女子了,是不是?”
“絕對不早,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比你們都晚。”
蝶王依舊有些半信半疑,“本來我是不會懷疑你的,可我突然想起來,月神節那個晚上,我本來打算去找顧珏清談心,你卻非要找我喝酒,還讓我醉了,難道不是刻意給衛長琴製造機會,讓他們二人獨處嗎?你生怕我去打擾他們對不對?”
“你怎麼能這麼揣測呢?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讓你睡個好覺,那個酒是安神的,你從來就沒告訴過我,你喜歡的是顧相,長琴他也沒說啊,你們都不跟我說心裡話,我又如何能插手呢?”
神墨嘆了一口氣,“我看出來你心情不好了,但你不能遷怒我,顧相不喜歡你,你換個人喜歡不就行了?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
“行了,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了。”蝶王打斷神墨的話,“既然你被矇在鼓裡,我也就不怪你了,我特意來跟你道別,是因為我感受到了你平日裡對我的好,我要走,總該跟你說一聲。而我心裡有疑問,肯定就得問出來。”
“你跟長琴真的鬧翻了嗎?離開衛府,你打算去哪裡?”
“我又不是沒銀子,天大地大,總有我能去的地方,我之所以呆在衛府,是因為認了你們做親戚,並不是因為無處可去,你就不必擔心我了,我能照顧好自己,這麼多年,我不也是自己過來了?”
“那你總得跟我說個落腳點,我閒著的時候也能去看看你。”
蝶王有些猶豫,“我若告訴了你,你會不會告訴他們?”
“不會。”神墨接話接得乾脆,“你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就不跟他們說,就我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城東的雲來客棧附近,有一個茶花小園,那是我從前買下的地皮,你想找我可以去那裡,但你得給我記住了,不許帶他們去,否則我就另外換個地方住,再也不告訴你了。”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
“那我走了。”
蝶王轉身離開,腳步輕快,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神墨望著他的背影,悠悠嘆息了一聲。
蝶王還是挺信任他的,可他還是欺騙了他。
月神節那天夜裡的酒,的確是為了讓蝶王不去打擾衛長琴他們。
可他在蝶王面前不能承認。
若是承認,按照蝶王的性子,大概也要跟他斷絕來往了。
好在,矇混過去了,蝶王還是給他留下了落腳點。
忽有夜風襲來,神墨瑟縮了一下脖子,關上了房門,上床睡覺。
次日早晨,神墨洗漱吃了早點,便去了衛長琴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