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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公司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那段時間許陳願幾乎沒有回過學校,早晚餐永遠都是在地鐵和公交車上吃的,有時候一著急哪裡還想得起自己的五髒廟,幹脆就餓著了。一天天的為了公司忙得天昏地暗腳不沾地,時常在開會的時候突然掏出一些奇怪又似是而非的東西,惹來同伴一聲聲的嘲笑。
比如許味的照片。
有一次許陳願終於得了幾分鐘空閑喘口氣,在寫字樓的衛生間裡抽煙,有合作夥伴進來,看見他在,於是笑著提起照片裡的男孩子,說長得清秀,看著像現在網上的網紅小鮮肉,沒想到許陳願也追星,還喜歡這一款的。
許陳願不置可否,只是輕笑,輕描淡寫地說他喜歡他好多年了,打第一眼見了就忘不了。
那合作夥伴自然不會往那方面想,還以為他真的以前是個直男追星族,於是滅了煙頭去拍拍許陳願的肩膀,說他和自己的女朋友肯定有很多話可以講。
許陳願看著手機裡存的一堆堆的檔案,輕輕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為了掙老婆本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許味回來以後會不會也朝他要房要車要貓狗。
前兩個說不準,不過貓狗肯定是少不了的,那小孩兒就喜歡毛絨絨的東西。
可能是物以類聚?許陳願就總覺得他像只小熊貓。
一陣疲憊感上湧,許陳願靠在牆上,抬頭看著小窗外的一方天地。
大雪初霽的時候,天空像是被洗得過分發白的牛仔褲,一片雲孤零零地飄在視線的角落,風推著它緩緩前進,馬上就要消失在窗框的一角。
這樣的場景,太悲傷了。
許陳願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把窗戶關上,心想現在自己真是越來越矯情了,這麼件芝麻大的事情都要神傷一會兒。
晝夜顛倒地忙了整整半年,公司終於漸漸走上正軌,但也有了更多需要發愁的事情。他們是做智慧手機應用平臺的,充分地跟著時代的腳步,賺的都是低頭族的錢,市場調研經常搞得許陳願焦頭爛額,他本人有對計算機這塊兒領域一無所知,隔行如隔山,跟研發部那群人連吵架都不知道該怎麼吵。
為此許陳願還發了好幾次的火,等他覺得自己的血壓年紀輕輕就在瘋狂飆升的時候,終於清醒了。
算了算了,他就做他的融資,幹嘛越俎代庖去整那些,既然他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只要保證每年年底分紅的時候有錢發出去就行。
轉眼又到了次年六月,許陳願要畢業了。
大學的第四年,許味離開的第五年。
許陳願撕下一張床頭上擺著的日歷,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麼個習慣,買了個超級厚的本子,撕一張日歷就貼一張在本子上。
這種行為其實無異於脫褲子放屁,但是那本子的開頭是五年前的六月十八日,才給這個無聊的習慣稍微賦予了一些意義。
五年……許陳願看著日歷,整整五年了。
今天是他做畢業答辯的日子,平時最不愛穿西裝的人,出門前也不得不對著鏡子好好地打好領帶,用發蠟整理下發型。
鏡子裡的人已經徹底褪去了高中時代的樣子,那時桀驁不馴的少年,留著微長的頭發,眉頭永遠都是皺在一起的,好像渾身都是刺,他和這個世界、和操蛋的生活、和周圍的人全都過不去。
腦子裡不知為何突然閃過唐人元稹寫過的一句詩,報答平生未展眉,心想那人也挺有意思的,老婆在的時候外面鶯鶯燕燕無數,等死了才要“遣悲懷”,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現在他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嘴角甚至時常噙著一抹看起來溫和好相與的笑容,不知該說生活磨去了他的稜角,還是說生活教會了他溫柔。
這份溫柔,一半來自於許味,一半來自於成長,還有一點來自於宋溪曾同他說過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