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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味的燒來得快去的也快,但過度的悲傷掏空了他的精力,燒退了以後整個人都虛脫了,躺在許陳願的床上半睡半醒地做夢,到最後他已經不能分清哪些是夢,哪些是實實在在的現實。
他夢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夢見小時候爸爸把他扛在肩上帶著他在公園裡散步,夢見媽媽給他穿上好看的衣服誇他帥氣以後一定找個漂亮媳婦兒,夢見那年初見時在圖書館裡他不小心碰翻魏升的水杯,夢見後來魏升揉著他的頭發溫柔地說喜歡,也夢見許陳願——夢見他在打籃球,桀驁的臉龐,緊皺的眉間帶著戾氣,回頭瞧他時,卻露出溫柔的神色。
也夢到了許多虛幻的東西,他站在陌生的地方,耳邊皆是聽不懂的話,鐘聲突然響起,他茫然回頭,身後卻空無一物。
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時光的洪流中緩緩流淌,人們來了,又走,把許味放置在一場場盛大的悲歡之外,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黑暗裡,看人走,等人來。
這就是許味前十六年的全部,說起來是既沉重又不足為道的東西,不過是四個字,涼薄人心。
鼻尖一酸,夢裡的許味想伸出手,卻什麼都抓不住。
他從來都沒抓住過,更遑論以後。
突然感覺嘴裡甜滋滋的,有什麼東西進了嘴巴,圓圓的很小的一顆,甜味從舌尖蔓延開,睡夢中的許味下意識地舔了舔那東西,圓球就在口腔裡滾了一圈,把那股甜味帶得滿嘴都是。
終於被人從夢裡拉出來,他喘著粗氣醒來,劇烈的頭痛讓他睜著眼睛也無法看清面前的東西,咬住後槽牙,想借此清醒些,卻聽到咔嚓一聲,濃烈的薄荷味分子開始在口腔裡到處亂撞。
“醒醒吧,再睡下去我就得給你叫救護車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像一記重擊,敲醒了許味。
他看著床邊逆著夕陽站在那裡的人,許陳願用浸了溫水的毛巾擦了擦許味臉上的汗水,又用手掌試了試他的額頭,說:“燒退了,身體還行嗎?”
許味搖搖頭,說:“沒有力氣。”
許陳願嘆了口氣,說:“起來吃點東西吧,再把藥吃了。今晚也別走了,再住一晚。”
許味渾渾噩噩地點點頭,掀開被子,下床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舔舔牙齒裡殘留的碎片,問:“糖?”
許陳願點點頭,說:“你病了一天,又吃藥,嘴裡肯定苦的難受,給你喂顆糖刺激下你的味蕾,待會兒吃點東西,就不會覺得食物太難吃了。”
他真的太細心了,許味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女聲響起:“許陳願,你同學醒了嗎?媽媽做了飯,讓他出來吃點,剛病好,肯定餓了吧?”
許陳願應道:“知道了,他剛睡醒,再讓他緩緩。”
腳步聲漸漸遠去,許味疑惑地看向許陳願,他臉上的表情又恢複冷漠,說:“我媽回來了,不過沒事,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出去跟她打個招呼吧。”
許味搖搖頭,說:“嗯,應該的。”
兩個人一起走出房間,許媽媽已經在桌子上擺好了吃的,看見許味以後,溫和地笑了下,說:“長得可真清俊,這還是許陳願第一次帶同學回家,阿姨做了點便飯,你別嫌棄。”
許味病剛好,臉還是紅紅的,靦腆地笑了笑,說:“阿姨好,給您添麻煩了。”
“哎,這孩子說的哪裡話,不麻煩,快吃吧。”
許味睡了整整一天,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飯菜的香氣勾得他食指大動,晚飯倒是吃了不少。
飯桌上,陳女士的話匣子依舊不少,跟許味不停地叨叨許陳願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不停地強調養他這麼大養的有多提心吊膽,許陳願一肚子的火氣,當著許味的面卻不敢發作,只能低著頭扒拉飯。
吃完以後,許味主動要去洗碗,陳女士自然攔著不讓他洗,許陳願卻說:“讓他動動吧,都睡了一天了,估計胳膊腿都要睡僵了。”
陳女士埋怨地瞪了許陳願一眼,說:“你這孩子,怎麼能讓客人動手呢?”
“你自己問問他,我從昨天晚上伺候他到現在,還不能給洗個碗了?”
許陳願雖然那麼說,但也在旁邊幫著許味洗碗,等把廚房和飯廳都收拾幹淨以後,許味果然看著精神些了。
許陳願拿手機看了看外面的氣溫,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