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陳願皺了眉,不耐地問:“許味……”
“學、學長?”
許陳願抬起頭,目光繞過許味的同桌,看到正拿著一塊抹布站在教室最裡面的許味,他邁開長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看了許味幾秒,又慫了。
咳,這次說話要委婉一些,別開口就兇人家,你是來道歉的不是來討債的。
許陳願這麼告訴自己。
“學長……你,怎麼了?”
許陳願半天沒說話,他把許味堵在牆角,讓許味更害怕了,拿著塊抹布擋在胸口,那架勢活像要喊非禮的。
“咳,我。”許陳願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說:“你總是去給我們訓練送水,辛苦了。雖然這次我沒法上了,不過他們還是希望你可以去看比賽。”說完還非得再換上平時那副不耐煩的表情,說:“他們非得讓我來給你送票,麻煩死了。你自己看,愛去不去。”
許味一頭霧水地看著許陳願,也沒接他的票,說:“啊……?也不只是我去送了啊,高一別的班也都有去送水的。”
差點就被戳穿,許陳願有些惱羞成怒地把票拍在他旁邊的桌子上,說:“愛去去不去就算了,我怎麼知道他們為什麼非要請你去看?”
遠在這個學校各個角落的籃球隊員們都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啊對不起對不起!”許味趕緊放下抹布把那兩張票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裡,一臉開心地抬頭看著許陳願:“謝謝學長們,我一定會去的,你們訓練加油!”說完還笑了一下。
這是許陳願第一次看到許味笑,嘴角的梨渦很深,還有兩顆小虎牙,跟個小吸血鬼似的。
個小屁孩……笑起來挺可愛的麼,幹嘛平時都一副小心翼翼的自備樣子,好像有人隨時就要打他一樣。
他許陳願就是兇了點,什麼時候真的動過手。
“咳。”許陳願咳了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轉過身說:“東西送到了,我走了。”
“等一下!”許味連忙拽住許陳願的衣袖,他回過頭,發現小孩臉上又是那副怯懦的神情了。
許陳願有些煩躁地皺起眉,問:“幹嘛?”
許味松開他,蹬蹬蹬地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從書包裡翻出一瓶藥,又蹬蹬蹬地跑回來,放在許陳願手裡,垂著頭,不好意思地說:“差點忘了,這個藥我媽媽在腿疼肩膀疼的時候噴特別管用,我問過醫生了,對骨折和肌肉拉傷的手也有用的,你要是、要是疼的厲害了,可以用……”
越說到最後許味的聲音越小,他都不敢抬頭看許陳願的表情。昨天和許陳願吵架了,他回去之後一晚上也很是過意不去,想到許陳願可能是因為受傷了胳膊很痛才會脾氣不好的,他跟學長那麼說話,也實在不禮貌,思來想去,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從門口的藥店買了這瓶藥想帶給許陳願。
小朋友拙劣的示好,卻讓許陳願的心一下子被什麼給戳中了。
看著眼前許味怯懦卻隱隱含著期望的眼神,許陳願抬起沒有傷到的右手摸了摸許味的頭頂。
終於摸到了,許味的頭發,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又絨又軟。
許陳願拿過那瓶藥,說:“走了。”
許味看著許陳願離開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頭頂還殘存著許陳願手掌心的觸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同桌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湊了過來,用胳膊肘懟了懟他,笑得一臉曖昧:“許味同學啊,從實招來,你跟許陳願學長什麼關系?嗯??”
那一聲“嗯?”嗯得百轉千回,調侃的含義不言而喻,許味紅著臉推開同桌,趴在了桌子上。
上帝啊,他在想什麼啊……
許味覺得自己簡直是太罪惡了,心髒怎麼一直在砰砰亂跳,他有戀人啊……他怎麼能對著許陳願學長臉紅呢?這樣太對不起他了,更對不起升哥啊……
許味迷迷糊糊地想,我是不是生病了?
怕什麼來什麼,許味的手機響了,他渾渾噩噩地接起電話,就聽到了那邊魏升的聲音。
“啊!!”
魏升被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挪開耳邊,問:“小味?你怎麼了,嚷什麼嚷,耳朵差點聾了。”
許味心虛地不得了,戰戰兢兢地說:“對對對對不起……”
魏升也沒聽出來他的異樣,說:“我考完試了,下週末我們約個會,怎麼樣?”
“啊……?”許味剛想答應,突然想起來下週末是籃球比賽的日子,有些遲疑。
“怎麼,不樂意?”
“沒有!我、我樂意的!”許味看著桌上的兩張票,靈機一動:“那個……升哥,我們去看籃球比賽,好嗎?”
“嗯?籃球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