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們先前所言，與咪唎堅人的這筆生意，你做不來的部分，可以假你之手由我來做，一船生意一船清算，我們共同分得利潤。但我也知秉鑒兄現在手頭上的銀子並不多，如果真是按剛才說的那麼去做，最後你也就沒什麼好賬算了。我想能不能這樣，這艘船上所需的茶都由我來給你出資代購，我中間加些微薄的毛利能夠維持支出成本也就可以了，比你出去借銀子的利息還是要低的。”
“求之不得啊！”秉鑒興奮得差一點去拉清妍的手，可猛然間又想起程百裡來，不覺心裡又是一沉，“令尊大人會同意這麼做嗎？”
清妍搖搖頭，“我父親不會同意的。”
碧珠在一旁心想，難道這程小姐是來鬧著玩，故意尋東家的開心來了嗎？你爹不同意，你再說的這般天花亂墜也毫無用處啊！
“但我就可以做得了這個主兒，不需要徵得他老人家的同意。”清妍淡淡地說。
“不行，不行。”秉鑒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若是不徵得令尊的同意，這事不能做，會讓你們父女生嫌隙的。”
“這個不需秉鑒兄在意，我是我家廣州分號的掌櫃，我自然有權獨立處理分號的事務。我也說過，透過與你的合作，我最終的目的是開啟洋商那裡綠茶的生意，我幫你，就等於幫我自己，父親那裡，我會解釋得通的。”
秉鑒聽清妍這麼說，也就打消了疑慮。
清妍笑盈盈地又說：“其實我也有一個小小的條件要提。”
“請講。
別說清妍要提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一個比天大的，只要他伍秉鑒能做得到，他也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的。
“我提的條件是，等咪唎堅的商船一到碼頭，船上所載的貨物優先向我徽商分銷，不知秉鑒兄意下如何？”清妍說完，大方地看著秉鑒，等他表下態度。
“這個……”
清妍提出的這個條件確實讓秉鑒為難了，因為葉上林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多方洽談分銷的事務，並且已經有了一定的眉目，如果此時再答應清妍，無異於將一個姑娘許幾個婆家，到時候真是不好辦。
“是不是讓秉鑒兄為難了？”
“沒有，沒有。這對我同樣是好事，沒問題，我接受。”伍秉鑒此時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那好，我們就這麼定了。這幾日我就將紅茶之事按秉鑒兄的要求安排好，請放心，清妍做事絕不會有紕漏的。最好秉鑒兄這裡也盡早與咪唎堅人定下來最終的章程，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好的，好的，這邊有了訊息一定及時去告訴你一聲。”
秉鑒一直將程清妍送到大門外，然後目送芳影遠去。
“程小姐是不是對東家、那個……”碧珠紅著臉說。
秉鑒奇怪地問：“哪個？”
碧珠用手比劃著，“就是那個！”
秉鑒明白過來，佯裝生氣地說：“別瞎說，去背那洋文去。”
碧珠也不示弱，“東家，你可別不承認，我可都看出來了，那程小姐雖口口聲聲說幫你也是在幫她自己，可仔細想想，這其中的每一件事，最終還是為了幫你。你就說出資給咱墊付茶款這是多大個情分，程小姐雖口說中間收些成本，可我看人家並不在意這點蠅頭小利，完全是成人之美；就連分銷那洋船上的貨物，程小姐都替你想好了，她怕你面子上過不去，故意提了條件說出來，這般體貼入微的心思，還說她對你沒那個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