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垂憐,草民應萬死不辭。只不過,草民已許久未歸故裡,對親人甚是想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草民縱然不在宮中,亦是為皇上造福。皇上您,又何必在意草民身在何處呢?”
“淳于公口齒如此伶俐,難怪會有這麼出眾的女兒了。那好吧,朕就依你所言。只不過,若是朕召你入宮,你不可推辭。”
“皇上召見,草民縱然有三頭六臂,亦不敢推辭。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淳于公從皇上的營帳出來,便直接走向了緹縈的營帳。
“師兄,你可知此為何物?”緹縈正在向唐安請教,她手中拿著的草藥為何物。唐安失神的看著全神貫注的緹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師兄?”緹縈再次喊了喊他,他才如夢初醒。
“哦,此為······縈兒,你沒見過這種花嗎?”
“沒有。你看它紅的豔美驚人,我卻懷疑它是有毒之物。”
“它確實有毒。但是,花兒本身卻是無毒的。這叫曼珠沙華,之前師父研製毒藥的時候,以他的種子入藥,原因就是它的種子是有毒的。”
“原來它就是曼珠沙華,我可算長了見識了。之前跟太師父在深山裡,倒是見過類似的話,只是太師父不願意讓我碰,我也就從來沒有接觸過。”
緹縈說完,就繼續在手劄上記載著什麼東西。唐安看著緹縈,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縈兒,你還不肯告訴我嗎,那個人是誰?”
“師兄,你說誰啊?”緹縈不解唐安之問。
“在敵營救了你的那個人。”
“在敵營救了我的那個人,不是你嗎?”緹縈聽到唐安終於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她卻不想回答。
“不要給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再說了他已經死了。”
“好吧,我不會逼你。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唐安了解這個師妹,她不想說的,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會說。他便不再多說,離開了。
而這一切,都被淳于公看在眼裡。他走進緹縈的營帳,緹縈正在發呆。
“縈兒,你在幹什麼?”他走過去,看看緹縈手中的手劄。
“爹爹······沒什麼,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爹是來告訴你,明日我們就回家。”
“您跟皇上辭過行了?”
“嗯。”
“好,離家許多日,我也很想家。不知,小書銘跟二姐他們怎麼樣了?”
“縈兒,爹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爹爹,什麼事啊?”
“爹看的出來,太子殿下對你有意,你意下如何?”
“爹爹,你怎麼今日突然問起女兒這件事?”
“很早之前,爹就想跟你說親。只是,一再耽擱,這件事就一直沒有了卻。可是,你的婚事懸在爹的心上,總感覺像塊大石頭一樣。這次,爹回去就要把你的事當成最大的事,不然,總感覺對不起你娘。”
“爹爹······”
“縈兒,事到如今,你就跟爹坦誠你的想法。”
“爹爹,今日女兒心情不佳,不想討論這件事情。”
“可······也罷,不要噘嘴給爹爹看。反正這次,無論如何,爹都要把你嫁人。早點休息,明日我們就要啟程了。”淳于意看女兒心情不佳,噘著嘴不願再理會他,就不再強求她。
淳于意走後,緹縈的心哪裡還能靜下來。她看了一眼慄姬的首飾,心知肚明她去了哪裡。而她自己,之所以會給王娡寫下那些話,也是處於對劉啟的瞭解。而她瞭解的劉啟,又怎麼能成為她緹縈的夫君呢?
次日,淳于意帶著女兒和徒弟拜別皇上,就踏上了歸鄉的路途。臨走時,王娡找到緹縈告訴她:“緹縈姑娘,若宮燕不死,必然會再拜會你的。”
“姑娘言重了,緹縈哪裡承擔的起。是福是禍,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而已。”緹縈說完,向她道別。
轉身,她又看了劉啟一眼,傳達拜別之意。劉啟沒有下馬,看著緹縈,他也沒有講一句話,只是心裡告訴自己,他和緹縈一定會再見的。
緹縈又看了一眼劉啟身邊的一個小士兵,她分明的認得,那就是慄姬。兩人微微一笑,對雙方要說的話,都已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