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姑娘是淳于大人的千金,老夫有眼不識泰山,真是多有得罪。”薄老爺知道她是緹縈,頓時無地自容,拉著妻兒一起向緹縈致歉。
“真的不必如此,只要我能幫上你們,就不白來一趟,那我就走了。”緹縈拉起她們來,帶上醫藥箱就要離開。
“恩公,這些銀兩算是我的誠意,你就收下吧。”薄老爺說著,叫侍女拿出一些銀兩,呈給了緹縈。
“我們淳于家治病,只是管飽飯即可,從不收分文。但今日我還有有事,就不在這裡吃飯了。記住,姑娘要月內一直服用湯藥,才可保病已。”緹縈說著就上了馬車,跟他們揮手再見。
“真是救世仁醫啊,淳于家族······”薄老爺看著離去的馬車,一直在點頭稱贊。
緹縈不知道,她這次的舉動,把父親和淳于家族推上了很高的位置。這樣一來,鄉裡鄉親都知道了‘救世仁醫,淳于家族’。
近日來,上門來求醫的鄉親們也越來越多。父親畢竟還是朝廷命官,這樣下去,影響總歸不好。可是,她現在也想不出辦法來,畢竟自己的家族不能見死不救。
晚間,樹上的葉子隨風而動,一輛馬車在吱呀吱呀的行走著,淳于意在馬車裡,回想起自己近日來奔波於齊王府和濟北王府之間診治的不同的人,他連連的嘆氣。
“師父,您怎麼了?”楊凡在他旁邊,不知道他這樣,所為何事。
“我身為太倉令,如今卻是不停的在為這些個權貴低頭,甚至他們的從屬們或者侍女們都要叫我來醫,奈何我又無法拒絕。”
“師父醫術高明,他們都慕名敬仰。”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不需要靠這個吃飯,現在卻必須靠這個生存,可悲可嘆啊。”原本寂靜的夜,被淳于意連連的嘆聲打破,當馬車到家的時候,福伯正在外面等著。
“您回來了,老爺。”福伯接過淳于意的醫藥箱,問候到。
“嗯。緹縈已經睡了嗎?”
“沒有,小姐在您的房裡。”
“這麼晚了,她在我的房裡做什麼?”
“老奴不知,您去看看就知道了。”福伯說著,已經去停好了馬車。
淳于意走進房間,他看到緹縈正在認真的寫著什麼,沒有打擾她,他輕輕的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面觀看她寫的東西。
“縈兒,今天你出診了?”看到她寫的東西,淳于意才出聲。
“爹爹,你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緹縈嚇的抖了一下肩,轉身站起來,看著淳于意問到。
“剛回來。你今天診治了一個蟯瘕患者?”
“是的。姓薄名吾,就在二三裡外不遠處。”
“那,你診治的時候是什麼症狀?”
“蟲氣可感,偱之慼慼然。”
“哈哈哈,看來你的醫術也到了幾成火候了。所以,你給爹爹記錄到診籍之上了?”
“是的。你看······”緹縈說著,把自己記錄的東西拿給淳于意看。淳于意看著緹縈寫的東西,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染了墨一樣的黑夜裡,只有一扇窗在淳于府還在亮著。淳于意父女兩人秉燭夜談,相互交談診治的心得。
寧雪坐在屋頂之上,無法入眠,她微笑的看著兩個主子,想起了以前唐安還在這裡的場景。天氣已經轉入夏季,微風吹過,她的耳邊飄過一段飛刀飛過的聲音,剎那間,她用雙指夾住了冰冷的刀片,眼神淩厲的看著這個飛刀,她的預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