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濤不計代價的強攻,戰報源源不斷的送進峽谷大營。
劉正望著雪片一般的傷亡報告,忍不住的嘆道:“可惜了!”
孟白狡辯說:“武皇,石頭城一世家接納霍濤並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劉正冷笑道:“你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這樣說。可是霍濤永遠都不會明白——寒門的擁護是檢驗世家成色的唯一標準。”
孟白麵露羞愧之色,世家對願意融入的寒門所展現出來的接納行為,從表面上看絕對是誠意滿滿。然而寒門通往世家的道理看起來光明偉岸,實則是羊腸小道,甚至可以說是獨木橋。
寒門崛起成為世家,不僅需要殺出一條血路,還得有效躲避無數明裡暗裡的陷阱。
霍濤或許根本就不瞭解世家的生存之道。殊不知世家存在的根本原因,乃是無數寒門的認可與擁護的結果。他作為背叛了整個寒門階層的存在,根本就沒有資格拿到世家的入場券。
劉正深知霍濤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便不想繼續徒勞無功。
壽春城南的戰鬥打得很慘烈,大量為了拼殺出錦繡前程的寒門子弟,紛紛倒下變成了地上不甘心的屍體。
霍濤走上了城頭,望著氣勢如虹的將士,帶血的戰刀指向前方守敵,聲若驚雷的吼道:“蒼黃營,威武!”
眾將士刀柄頓地,齊聲吶喊:“威武!”
整齊劃一的動作,直衝雲霄的口號,讓南城守敵面露潰敗絕望的情緒。
壽春城中,中原眾世家高層濟濟一堂。坐在主位上的,就是低調的楊氏家族。
族長楊問鼎,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身前那精緻的碗碟之中,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冒著絲絲熱氣。
楊問鼎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肉片,慢條斯理的放進口中,專心致志的品嚐起來。在他的對面,一位麻衣中年人神情恍惚,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楊問鼎用了10分鐘,才結束了品嚐美食的動作,侍女忙取出一張白淨的軟紙,替他擦掉嘴角殘留的油漬。
楊問鼎見麻衣中年人慾言又止,於是就安撫說:“許浪,稍安勿躁,寒門就是一堆韭菜,割完了這一茬兒,用不了多久又會恢復綠意盎然的樣子。”
許浪掙扎著說道:“楊叔,許家治下的寒門已經傷筋動骨了,若是大家繼續坐山觀虎鬥,許家可是要出手了。”
楊問鼎聞言,只得召喚出一位黑衣少年,平靜的吩咐說:“石頭城的世家傍上了新大腿,咱們的後臺中原大世界卻進入了群雄逐鹿的關鍵時期,指望靠山無果,你去告訴華夏軍的大將,破壞規則的人,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黑衣少年走到楊問鼎的桌案前方,侍女遞上一雙筷子。
黑衣少年鄭重其事的接過筷子,從楊問鼎面前的碗碟中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肉。
黑衣少年吃完肉,意味深長的說道:“紅燒肉這麼古老的東西,分鼎而食味道更鮮美。”
楊問道笑道:“只要你牙口足夠的好,完成任務之後,壽春這個地方許你分一杯羹。”
黑衣少年喜道:“一言為定!”
黑衣少年走出城主府,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之間湧現了數朵黑雲,將金色的太陽覆蓋。
黑衣少年出行,天地為之變色。
峽谷大營之中,劉正和孟白的對話剛剛結束,就被變天的壓抑驚動了。
孟白怒道:“楊問鼎這是想要幹什麼?”
劉正認真的說道:“看來不甘寂寞的人,並非只有石頭城的世家。”
孟白嘆道:“楊問鼎居然提前使出了大殺器,看來這回石頭城世家略遜一籌。”
劉正說道:“這樣也好,省得有人把戰爭當兒戲。”
劉正並沒有袖手旁觀,而是帶著三營統帥馳援霍濤。
與此同時,在壽春城頭大殺四方的霍濤,也感應到了致命的危機。他抬起頭,發現踏著空氣而來的黑衣少年。
霍濤情知大勢已去,又不甘心功敗垂成,於是就問道:“前輩,難道寒門的歸宿就是自相殘殺嗎?”
黑衣少年平靜的回答說:“位置有限,寒門眾多。只有你倒下了,我才可以風光更長的時間。動手吧,寒門的命運,就是做好世家手中的刀。”
黑衣少年說完,手掌緩緩的舉起,對著霍濤,一記掌刀揮出。
無形的刀浪撞上了霍濤手中的戰刀,濺起了四朵璀璨奪目的元氣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