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蓮捂著嘴,直到沙摩柯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放聲痛哭。
劉父嘆了一口氣,要是沒有劉家的破產危機,劉蓮也不至於左右為難;要是沒有阿竹的出現,婚禮也不至於半途而廢。
劉蓮的心死了,情也冷了。她擦乾了眼淚,緩緩的說:“爹,讓我嫁給衛邪吧!”
劉父說:“不可!”
劉蓮說:“爹,女兒求求你!讓我嫁給衛邪,先解了劉家的危局。我能幫劉家的僅此一次,以後我就是衛家的人了。與劉家再無瓜葛,讓大哥好自為之吧!”
劉蓮哭得累了,也不想再掙扎了。她決定收起自己的心,專心致志的做土質研究。至於所謂的愛情故事,就這樣結束也好。
衛邪娶到了劉蓮。雖然她十分配合的完成了婚禮流程,但是卻是用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完成了洞房花燭夜。
衛邪想要刺激劉蓮,居然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想不到那蠻小子倒是一個君子,你們共同生活的日子也不短了,怎麼會?”
劉蓮說:“我會做好衛夫人的角色,懷了孩子我給你生,人前人後也不會讓你丟面子。我只想繼續我的研究!”
衛邪的心情很不爽,似乎贏了又好像輸了,他問:“我要是不答應呢?”
劉蓮說:“當我沒說!”
衛邪不敢繼續挑逗劉蓮了。一個女人要是失去了希望,也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沙摩柯的事情,讓愛情遠離了她;倘若不能繼續進行專業的研究,她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劉蓮向衛邪提條件,也是在事業心的驅使下殘存的求生慾望。一旦無法繼續事業,就徹底的失去了生存的勇氣。
劉蓮成親的事情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沙摩柯和阿竹剛進入樊城,就得到了行商傳得沸沸揚揚的訊息。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橋段,是行商們酒後茶餘最喜歡聽的風流故事。更何況事涉第一屆興漢學院的學生,說的人興奮不已,聽的人也覺得大有面子。
生活在最底層的商人們,最喜歡以訛傳訛的擺大人物的龍門陣。這既是炫耀的資本,又是訊息靈通的象徵。做生意的人,最講究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劉蓮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興漢學院第一屆十傑之一。她不僅與鮑三娘一起成了禹城雙嬌,還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美女代表。
沙摩柯坐在英雄酒肆大堂的西南角落裡,一言不發的聽著大堂裡面的行腳商人們談論劉蓮嫁人的故事。他抓起桌上的酒壺,一口氣喝光了半斤燒酒。
阿竹見沙摩柯空腹飲酒,忙扯下一隻雞腿遞了過去。
沙摩柯接過雞腿,咬了一口。隨後丟掉骨頭,轉身走出了英雄酒肆。
阿竹問:“哥,你幹什麼去?”
沙摩柯擠出了兩個字:“買馬回中原!”
阿竹再說:“哥,既然你捨不得她,為什麼當初不完成拜堂成親的後半段儀式。漢家嫁女,講究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沙摩柯已經魔怔了。他只想回去問個究竟。對於阿竹的話,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阿竹本來不忍心打擊沙摩柯。然而五溪部的族人等待著少族長的迴歸。數萬人的命運前途,就在沙摩柯的一念之間。
阿竹說:“哥,當初你選擇了五溪部,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劉蓮成親的故事傳到樊城需要不短的時間,按照漢家的傳統,你以為一個傷心絕望的女人會拒絕洞房花燭夜嗎?”
沙摩柯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英雄酒肆的柱子上。柱子沒有什麼事情,卻是手破血流。
半途而廢的拜堂,讓兩個相愛的人分道揚鑣。沙摩柯想要反悔,卻回不去了。要是當初不管不顧的完成拜堂,就沒有現在這般心碎的痛苦了。
沙摩柯選擇了五溪部的責任,也辜負了劉蓮的感情。此刻回頭,除了讓荒郊野外多兩個孤魂野鬼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