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被依次押回了大牢,如喪考妣,外面卻正是群情激昂之時,甚至有人大著膽子喊了一句,問下一場是不是要審宋正鴻了,豈料裴昭竟真的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回答了他,語氣高深,頗令人費解。
“是,也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百姓們交頭接耳地討論之時,兩隊侍衛忽然齊刷刷地出現在門口,牢牢圍住了公堂的出口,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情形,紛紛伸長了脖子向內張望,卻再次聽見了裴昭的聲音:“半個月前,有人在宋正鴻的食物裡投了毒,妄圖加害於他。”
一語驚起四座。
“什麼?有人想殺他?難不成他背後還有黑手?”
“我說什麼來著,他一個致仕多年的老頭怎麼可能掀起這麼大的浪花?這下好了,人都被滅口了,死無對證,案子還要怎麼審?”
面對眾人的擔心和質疑,裴昭只是緩緩直起身來,丟擲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來人,將中書令紀桐給我拿下!”
此時此刻,皇宮——
奏摺批到一半,楚襄忽然想起了什麼,闔上本子就離開了禦書房,回到玄清宮的時候嶽淩兮正在房內小憩,他便在花廳坐了一會兒,順便叫來了書凝。
“娘娘上午一直在睡?”
書凝點了點頭,道:“兩位小殿下動得厲害,娘娘很不舒服,中間還吐了一次,一個時辰前好不容易才睡著了,奴婢便沒有叫醒她,想著午膳晚些時候用也無妨,多休息一會兒才有精神和力氣。”
楚襄眉頭微微一緊,卻沒有再問什麼,只道:“那就讓她睡吧,朕進去陪著她,等她醒了再傳膳。”
“是,奴婢知道了。”書凝目送楚襄進入了內室,然後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一室靜寂,霧色纏綿。
嶽淩兮就躺在不遠的琉璃美人榻上,屋子裡暖和,她便只蓋了一條薄薄的百福被,左手無意識地搭在圓滾滾的肚子上,以保護性的姿態入眠,時而輕搐一下,楚襄立刻將大掌覆了上去,果然感覺到了非同尋常的踢動。
這兩個小混蛋,他非揍他們一頓不可!
或許是感受到了準爹爹的怒氣,準娘親從睡夢中醒來了,一切都還朦朦朧朧,唯獨那張黑臉格外顯眼,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皇上這副模樣坐在臣妾邊上,是想嚇死臣妾不成?”
聞言,楚襄立刻收起了怒容,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柔聲問道:“睡得可好?”
嶽淩兮輕輕點頭,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坐了起來,偌大的肚腹垂在雙腿之間,動靜一陣大過一陣,惹得她連連蹙眉,卻極為溫柔地撫慰著兩個孩子,渾然不似楚襄,一見她不舒服就要挽袖子揍人。
“你別嚇著他們。”嶽淩兮彎唇輕笑,聲音又細又柔,“再過幾天他們興許就要跟我們見面了,我好期待。”
楚襄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還威脅道:“他們最好識相一點,手腳麻利地給我爬出來,否則……”
嶽淩兮趕忙捂住他的嘴:“你又來了。”
“好好好,不說了。”愛妻如命的某人立刻改了口,轉而說起了正事,“紀桐已經下獄了,這會兒阿鈞正帶著人抄他的家呢。”
“還沒審怎麼就——”
“我不想再等了。”楚襄吻了吻她的臉,字字堅決如鐵,“這樣皇兒出生以後,你就可以帶著他們去岳父的墳前,讓他們理直氣壯地叫一聲外祖父。”
嶽淩兮愣了愣,瞬間淚盈於睫。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生男生女開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