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曾懷疑過,有他在,他們的孩子一定會被教導得格外優秀。
“以後就全仰仗夫君了。”嶽淩兮一面把手貼在他的胸膛上,一面細語呢喃,“若是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妥,你要及時糾正我。”
她是怕她像母親一樣端不平這碗水。
“只怕到時候是我太疼愛女兒,要靠你來提醒了。”楚襄低笑道。
嶽淩兮捶了他一下,卻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夜漸深,殿內語聲漸弱,燃了一半的銀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恰好映在帳內那對交頸鴛鴦的身上。高牆之外雪落無垠,模糊的更聲從遠處傳來,斷斷續續響了好幾下,皆融進了春暖花開的美夢中。
不知睡了多久,嶽淩兮突然被一陣抽痛驚醒。
“唔!”
所有睡意瞬間消失,她攥著錦被,用盡全力才沒有叫出聲來,勉強去夠自己抽筋的小腿,卻因為身子太過笨重而失敗,正是煎熬之際,一隻大掌忽然從後面握住了她的腿,緩慢地將其扳直並平放在床上,片刻之後,磨人的疼痛終於逐漸消散。
嶽淩兮舒了口氣,抬眸看向上方的那個人,難掩愧色。
“又吵醒你了……”
楚襄沒理會她的話,徑直扯來絲帕擦去了雪額上的汗珠,又替她按摩了一陣才沉聲問道:“之前在宜蘭殿每天晚上也是如此?老這麼抽筋也不是辦法,疼成這個樣子,明天還是讓陸明蕊來給你看看。”
“嗯。”
她也沒反對,想著雖然自己能忍受這種突如其來的疼痛,卻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孩子,畢竟自己身子差,看大夫勤快點總沒錯。不過陸明蕊似乎還在休假,她又不習慣讓陌生的太醫來診治,只好請陸珩過來了。
嶽淩兮把這事跟楚襄說了,卻聽見一聲冷哼:“也就你這麼縱容她。”
“你別這麼說。”嶽淩兮的情緒有些低落,忍不住自責道,“到底這件事是因我而起,若不是為了救我,她和言修也不會陷入這麼尷尬的境地,外頭的風氣你不是不知道,她現在只怕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進退兩難。”
“放心吧,她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楚襄慢悠悠地把她攬進懷裡,隨即拋下一枚轟天巨雷,“小舅父之前帶著言修去謝府商議過婚事,她自己拒絕了。”
“什麼?”嶽淩兮猛然一驚,“她不是中意言修——”
“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我們這些局外人看不透也屬於正常。”楚襄話鋒一轉,安慰道,“不過你也無須憂心,我已經同陸院首說過了,無論陸明蕊將來相中了哪個青年才俊,我都會親下詔書為她賜婚。”
嶽淩兮呆了呆,道:“那……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楚襄不由得失笑:“你當初把自己交給我的時候也沒在乎過名聲和未來,怎麼反而這麼擔心她?都說近墨者黑,你們能談得來,或許她私底下也是個坦蕩不羈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這些虛名。”
“說是這樣說,可這未嘗不是一種放棄……”
“放棄未必不好,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才不好。”
“可是——”
嶽淩兮還是覺得惴惴不安,楚襄卻不讓她再想了,先是彈滅了火燭,又替她蓋好錦被,然後才從背後摟住嬌軀並輕柔地摩挲著,手法極其熟練,她那些不知鑽到哪裡去的瞌睡蟲就這樣被他勾了出來,不消片刻就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昏昏欲睡之際,她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眼:“夫君,我是愛你的。”
之前在危難時答應要嫁給他,如今想來有種不太正式的感覺,唯恐他心不安神不定,所以才特地補充了這麼一句,孰料他聽得差點大笑出聲。
人給了他,孩子也快出生了,他怎會覺得她不愛他?
真是個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有好多人都鬆了口氣doge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