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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嶽淩兮踏入太極殿且屏住呼吸站在兩位長輩面前的時候,她的內心彷彿被巨大的浪潮蓋過,有一瞬間的空白。
有這樣龍章鳳姿的父母,無怪乎楚襄會生得如此卓爾不凡。
雅廳裡懸著一盞精緻繁複的水晶燈,燭火折射過來,恰好映在對坐下棋的兩個人身上。男的已過天命之年,身形依舊挺如松柏,光是坐在那裡便有一種渾然天成不可冒犯的威嚴,盡管蓄了胡須,且略有皺紋,但嶽淩兮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楚襄的五官輪廓是遺傳了他的,像到無法言喻。
可細細看去兩人又有所不同,楚襄常笑,眼角眉梢都浮著一股暖意,他卻神色清冷,就像天幕盡頭遙掛著的一彎冷月,令人不敢靠近,但在對弈的間隙他朝女子看過去的時候,眼中寒冰分明化作了繞指柔。
嶽淩兮不由得也跟著望了過去。
相比之下女子顯得要年輕許多,雖然並非絕色,神態中卻蘊含著靈動和慧黠,就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可她的行為舉止又不乏成熟。婦人的風韻和一國之母該有的高貴端莊,這兩種迥然相異的氣質在她身上融合得非常完美,沒有一絲怪異之處,嶽淩兮看得直發愣,竟忘了要行禮,最後還是楚襄的聲音震醒了她。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遊離的神思一剎那回籠,嶽淩兮並膝跪在天工織錦地毯上,伏首行了個正禮:“拜見太上皇、太後娘娘。”
私底下父皇母後叫得好好的,真到了面前她又退縮了。
專注於下棋的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進來了,紛紛放下玉子轉過了身體。
“快些起來。”夜懷央連忙抬了抬手,見楚襄已經去扶嶽淩兮了,眉頭這才松緩下來,“兮兮,以後在家裡不必這麼多禮,襄兒如何你也如何就好。”
嶽淩兮見她一點架子都沒有,還這般親暱地喚自己的小名,心裡的障礙一下子就消失了,像是貼在了暖烘烘的爐子上,被熨得炙燙無比。只是她不善言辭,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就在這時,楚襄貼在她耳側提點道:“說兒臣知道了。”
動作很小,卻足夠其他人看清楚了。
嶽淩兮哪裡知道他會當著父母的面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耳根子被熾熱的唇息拂過,頓時覺得快要燒起來了,她羞慚不已,只得垂下螓首輕聲重複了一遍:“兒臣知道了。”
夜懷央將小兩口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不禁抿著唇笑了。
不久,四人來到偏廳用膳。
金燭搖曳,畫屏如扇,一張黃花梨圓桌撐起方寸之地,不大不小剛剛好,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珍饈美味,諸如群蝦戲荷、翡翠魚丁、蓮蓬豆腐、蜜汁山藥、拌龍芽等,都是這個季節的時鮮,葷素營養搭配得非常好,只一會兒的工夫,芳香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嶽淩兮跟著楚襄在對面的位子坐下,心裡有些小驚訝。
都說高門世家規矩多,皇家則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原以為今天會像平時宮中設宴那樣,隔著寬敞的過道各自跪坐在長案後方進食,聽絲竹和鳴,看水袖起舞,看不見對面或身側之人的表情,唯見鬢影如梭,月灑迴廊。可她沒想到,楚襄同她說的用膳就真的只是用膳,而那兩位立於峰巒之巔的人就像普通人家的長輩一樣與他們同臺共食,淺談家事。
背後又滲出一層黏糊糊的汗,嶽淩兮正暗自平息著湧動的熱流,餘光裡忽然升起一片暗影,她扭頭看去,原來是楚襄端起了玉盞,盞中瓊漿半滿,盈盈透透,馥郁甘冽。
“這些天讓父皇母後受累了,兒臣心中有愧,先自罰一杯。”
說完,他仰頭喝光了杯中酒,剛放下便聽見楚驚瀾淡淡道:“拿下靈霄關便罷了。”
楚襄咧嘴一笑,旋即看向身邊的嶽淩兮,道:“這份功勞有一半都是兮兮的,兒臣功過相抵了,不知父皇要賞兮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