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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下來的時候嶽淩兮就知道快要進城了,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們來到的居然是拓跋家所在的老巢——南靈城。
她原以為拓跋桀會將她帶回西夷都城並交給明月樓嚴加看管,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南靈城戍衛森嚴,固若金湯,且有十幾萬雄兵盤踞在郊外,她經過之時看到他們正緊鑼密鼓地操練著,現在想來,或許他們再過幾天就要拔營前往東灕江了,那麼拓跋桀把她留在這裡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他想拿到戰略佈防圖之後第一時間送往前線。
也對,西夷都城如此遙遠,一來一去頗費工夫,拓跋桀立功心切,自己都不惜長途跋涉到前線來督戰了,又怎會因此貽誤了戰機?
她能拖延的時間不多了。
嶽淩兮如此想著,突然被人從後面使勁推了一下,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旁邊的書凝連忙伸手扶住了她,同時轉過頭去,對那名西夷人怒目而視。
“你們幹什麼!”
西夷人聽出她語氣不善,頓時橫眉豎目地欺上前來,揪住她的衣襟就要把她甩出去,嶽淩兮立刻一個箭步沖上來擋在她前面,用夷語威脅道:“你若敢動我們二人,國師這輩子都休想拿到戰略佈防圖!”
那人聽後似乎非常惱怒,魁梧的身軀又逼近幾寸,猶如一張巨大的幕布從頭頂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帶來不小的壓迫感,逆光之下,那張滿是橫肉的臉越發顯得嚇人,書凝拼命忍耐才沒有尖叫出聲。
好在沒過多久他就被另外那個西夷人拉開了,嘰裡咕嚕的不知說了些什麼,他這才罷休,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甩上了院子的門,跟著便是一連串叮呤咣啷落鎖的聲音。
書凝撥出一口長氣,剛準備說話,忽然瞥見嶽淩兮袖間暈開了點點殷紅,頓時驚呼道:“修儀,您的手……”
嶽淩兮驀然捂住了她的嘴,低聲吐出三個字:“進去說。”
書凝會意,小心拿開覆在嘴上的柔荑,然後扶著嶽淩兮走進了房間,把門窗都關嚴實之後才回過身來替她檢查傷口,誰知剛捲起袖子便倒吸一口涼氣。
“修儀,怎麼又流血了?”
“沒事,你去把剩下的藥膏拿來罷。”
嶽淩兮靠在椅背上,嬌容微微泛白,衣衫也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顯然是傷口疼得厲害,可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彷彿只為讓書凝安心。書凝服侍她這麼久又豈會不知她的性子,當下就紅了眼,卻也沒多說什麼,一徑埋頭翻找著包袱裡的藥瓶。
若是那天修儀沒有去破陣,興許不會傷得這麼重。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是一想起當時的情形,她仍然覺得膽戰心驚。
那天她們回到原地之後,那個守衛差點被馬甩到地上,幸好嶽淩兮眼疾手快地沖上去頂住了他,這才沒有把他弄醒。不過算算時辰,迷藥的效果也維持不了多久了,於是書凝就按照嶽淩兮的吩咐將那兩個人擺好了姿勢,然後悄悄坐回車廂關好門,開始給她換衣服。
車廂裡異常悶熱,再加上疼痛難忍,僅僅只是一個抽手的動作就讓嶽淩兮滿頭大汗,書凝心裡難受,手上卻不敢耽擱,三兩下就替她脫下了外衫。
先前在林子裡光線昏暗看不清楚,如今點了燈她才知道嶽淩兮的傷有多嚴重,兩條玉臂上全是被荊棘紮出的血點,密密麻麻,深的幾可見骨,還在汩汩地流著血。她迅速將幹淨的裡衣撕成了布條,然後一圈圈纏在嶽淩兮的手臂上,正是顫抖之際,耳旁卻傳來一個極輕極淺的聲音。
“再緊一點,這樣止不了血。”
書凝抬眸看去,嶽淩兮墨緞般的長發已經被汗水浸透,一張素顏淡到沒了血色,唯有那雙明眸氤氳著堅韌的光芒與她對視,她明白她的意思,微一咬牙,狠下心勒緊了綢帶。
“唔!”
嶽淩兮悶哼一聲,旋即無力地靠向了書凝,汗流得更多了,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書凝想著拖得越久她遭的罪也就越多,索性一鼓作氣把兩只胳膊都纏好了,全部弄完之後,嶽淩兮儼然已經疼到虛脫。
這時,外面的兩個守衛亦醒過來了。
莫名其妙失去意識這麼久,兩人都有些驚慌,發現自己無礙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檢視押送的人還在不在,豈料開啟車門之後發現嶽淩兮和書凝都處於昏睡狀態,一個躺在內側一個趴在邊上,姿勢有些奇怪,也沒有蓋東西,與其說是困得睡著了,倒更像是被什麼東西迷暈了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跳下馬車來到旁邊的空地上,盤腿而坐運氣一周天之後並沒有異樣的感覺,於是排除了被人下藥的可能,只當是瘴霧太濃,連他們都受到了影響。
其中一人還抱怨道:“國師也太不厚道了,自己繞道去了軍營,卻讓我們抄近路從這勞什子血陣裡面過,什麼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幸好那兩個娘們也被迷暈了,要不然丟了人,我們還不得腦袋搬家?”
“行了,你少說幾句,趕緊去那邊盯著吧,等會兒再不醒就麻煩了。”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了嶽淩兮和書凝的耳朵裡,為了演得更加逼真一點,她們過了半個時辰才醒來,還表現得非常困惑,彷彿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昏了過去。那兩個守衛觀察了半天,幸好嶽淩兮平時穿的衣服都是一個顏色,只有細微花色的不同,所以他們並未察覺不對。
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敢在這裡繼續等下去,若是等下再中了迷障就麻煩了,於是兩人決定先到前方的村子裡落腳,然後再與軍營那邊聯系。
危機就此度過。
車門關上的一剎那書凝頓時跌坐在地上,掌心全是細汗,幾乎握不住扶手,好半天才讓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回頭再看嶽淩兮,她已經支撐不住地躺下了,馬車每顛簸一次她的眉頭就蹙緊一分,書凝既心疼又著急,卻毫無辦法。
必須盡快弄些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