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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已過,萬丈白華漸漸從人們的視線中消退,亭臺樓閣都露出了原有的模樣,充滿了煙火氣息,只是早春尚寒,絲絲縷縷浸透人衣,放眼街頭,每一輛疾馳而過的香車玉輦都閉得嚴實,不露一絲縫隙。
寧王的車駕也不例外,若非輪子上印有徽記,幾乎無人得知裡面坐的是誰。護衛一路揮鞭斥馬,從北門駛入玄武大街之後就直往寧王府而去,但不知怎的,經過西邊的商肆時停留了片刻。
護衛翻身下車,往其中一家賣漬物的小鋪子走去,在門口吆喝的小二見到有客來,連忙甩起布巾上前張羅。
“軍爺快請進快請進,不知想買點什麼小食啊?”
店內擺著回字形的櫃臺,排滿了一個接一個的木質籠屜,裡面裝的都是小食,以漬物為主,品種繁多,色澤飽滿,幾乎教人看花了眼。護衛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右邊正中央的那幾個籠屜上,小二見狀頓時呵呵一笑。
“軍爺,這是小店最出名的花漬,要不要來一點?”
他的目光中透著幾許瞭然,彷彿對這種情形已經見怪不怪了,只因用各種花朵做成的漬物樣子精緻又漂亮,裡面有的加了蜂蜜和茯苓,有助於養顏,有的加了西嶺白醋和雪水,酸脆開胃,向來最受夫人小姐們喜歡,所以經常會有僕人過來購買。
護衛指著其中一種問道:“這個可是西夷的蜜漬梅花?”
“正是正是!”小二連連點頭,並用翡葉小碟盛了幾片遞到他面前,“軍爺眼真尖,這款花漬因為大雪封路已經斷貨兩個月了,最近天氣暖和,通往西夷的商道恢複了,小店這才重新進了一批,您嘗嘗,味道可正宗了,絕不是以次充好的本地貨!”
護衛並沒有試味,直接往他手裡扔了一錠銀子,平聲道:“用盒子裝好。”
“哎,小的明白!”小二喜笑顏開地收了錢,扭頭就打包去了。
沒過多久,護衛再次回到車上,輕輕地敲了下胡桃木門就把東西遞進去了,裡面的人稍稍低頭,冰眸之中似乎閃過一縷柔光。
近來她的氣色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錯,買些這個回去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楚鈞如此想著,對陸明蕊的感激之情又深了一分。
他和端木箏在關外認識的時候,她一把秋水劍用得風生水起,輕輕鬆鬆就撂倒一票人,書裡所說的清心剪戾氣、婉約斷鐵骨大抵就是如此,一度教他為之著迷。可自從她跟他回到楚國之後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請了大夫來看也查不出病因,她說是以前練功留下的內傷複發了,調養一陣就無妨了,他也確實瞧不出什麼明顯的病徵,就只好命人找來各種靈藥擬了方子給她調養,可惜至今都沒什麼效果。
陸明蕊這一來,短短數月立見成效,昨天夜裡回來的時候,他甚至看見端木箏把收在閣樓上的秋水劍拿出來擦了一遍,又扭動手腕使了幾招,即便技藝生疏力道不足,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樣是假不了的,他看在眼裡,只覺滿天星河都不如那一刻的她璀璨奪目。
如此,他也可以放心去前線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進宮向陸明蕊致謝,並把端木箏今後的調養方式都跟她確認一遍,這才算徹底了了這樁心事。
想到這,他揚聲吩咐道:“先進宮,等下再回王府。”
“是!”護衛立刻調轉馬頭奔向了皇宮。
悠悠宮巷,直通大內,一串清脆的脖鈴聲從中掠過,又漸漸飄去了遠方。
太醫院一如既往的安靜,藥鼎生香,塵霧遊蕩,進去就像是到了採菊東籬下的南山山腳一般,令人心安神寧。
有幾名醫侍正在外頭分揀藥草,見寧王來到,立刻去裡面通傳了一聲,誰知出來的不是陸明蕊,而是一個顫顫巍巍的白鬍子老頭。
“老朽參見王爺。”
楚鈞伸出右手虛扶了他一把,道:“季老,陸太醫今天不在宮裡?”
季太醫老態龍鐘,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回想了許久才答道:“回王爺的話,這周並非明蕊當值,所以通常過了申時她就回家了,您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不老朽派人去把她召回來……”
“不必了,並非什麼要緊事。”楚鈞本來想走,腳步卻又頓了頓,“不知內子的醫案是否在這?本王想取來一看。”
季太醫這次倒沒想太久,和藹地笑道:“明蕊做事向來規矩,只要是她診治過的病人就一定會有詳細的醫案留存下來,王爺且隨老朽進來稍後片刻,待老朽找到了如夫人的醫案便拿來給您過目。”
楚鈞輕點下頜,道:“辛苦季老了。”
如此,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太醫院的四合樓,穿過狹長的走廊之後,一個立滿了藥鬥的房間出現在眼前,巨大而空曠,散佈著數十套樟木桌椅,有的空著,有的彙集了幾名太醫,正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寧王的到來。
楚鈞也沒有藥影響他人的意思,跟著季太醫筆直走到了陸明蕊的桌子前,然後安靜地看著他找東西。季太醫上了年紀,眼睛不行了,彎腰埋頭地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從一堆醫案裡翻出了端木箏的,一邊費勁地扯出來一邊還碎碎唸叨。
“這丫頭,壓得這麼緊做什麼,自己用起來不麻煩麼?”
楚鈞眼角微微一沉,卻沒有說話,徑自接過醫案開始翻閱。
“十月十九日,嘗以白木樨、雲芝、青絲葛及毒龍藤入藥,未及入腹便已嘔吐難止。”
“十一月十日,淅血初獲成效,於是給白鼠喂服並逐個以藥試之,發現穿心、龍葵等物毫無作用,再次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