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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旬休,無須上早朝,但楚襄向來嚴於律己,不過比平時多睡了半個時辰便起身了,掀開帷帳的一剎那,他看見一抹熟悉的麗影正立於殿前祗候,所有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他怎麼忘了,今日是她第一次當差。
不是沒有見過女官,如今朝中百花齊放,狂放的矜持的端莊的都有,可從來沒有哪個像她這樣素到了骨子裡,青簪雙垂髻,花鈿不上眉,一張白皙的臉蛋迎著晨光微微發亮,幹淨又淡雅,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舒服。
身上那件緋色官服也是極合身的,玉帶攏著纖腰,不盈一握,開襟處別了一枚銀蝶胸針,纖薄的蝶翼遮著形狀優美的鎖骨,俯仰間若隱若現。
分明是非常保守的打扮,他竟覺得她莫名地撩人。
心有猛虎,欲嗅薔薇,這念頭才起,瞬間就隨著她的腳步聲沉入了心底,楚襄撐榻站起,看著嶽淩兮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跟前,然後向自己福了福身。
“給陛下請安。”
楚襄唔了一聲,任由殿中宮女為他更衣束發,視線始終停留在嶽淩兮身上。
她似乎也沒察覺到邊上的人都是垂眉斂目的樣子,兀自仰起臉詢問道:“陛下是先練劍還是直接用早膳?”
“等會兒中書侍郎譚承則會上禦書房覲見,時辰也不早了,讓她們傳膳吧。”楚襄整了整領口,又瞥了她一眼,“你若沒進食就一起吧。”
此話一出,周圍幾名宮女面色各異,端著銅盆的那個更是手一顫,差點把水灑出來,楚襄彷彿未曾察覺,徑自撈起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仍是一副等著嶽淩兮回答的模樣,就在眾人都屏息以待的時候,她終於婉婉開口。
“我已經吃過了,陛下。”
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殷殷拜謝,平淡得就像是多年老友在對話一般。
眾人從未見過楚襄這般特殊對待過誰,心中越發驚訝,卻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只默默看著楚襄梳洗完畢之後筆直地朝花廳去了,而嶽淩兮則端步尾隨在後,兩人隔著剛剛好的距離,無論動或靜都莫名的合拍,宛如一對璧人。
想是這樣想,可她們內心深處仍然覺得這只是某種錯覺罷了,新任女官相貌如此普通,怎能襯得上陛下英姿?
就這樣,在一片品頭論足的目光中嶽淩兮隨著楚襄來到了花廳,很快又去了禦書房。
若說宮中有哪個地方是楚襄待得最久的,那一定非禦書房莫屬,嶽淩兮第一次來不免多看了幾眼,只見禦案上堆了許多奏章和卷宗,朱筆玉璽皆陳列在旁,還有個巴掌大的掐絲琺琅獸爐正渺渺生煙,檀香溢滿一室。
東西兩面牆嵌著巨大的書架,上面有許多難得的孤本和碑帖,從書架側面的門進去便是內室,裡頭擺著一座青玉雕夔龍紋的八扇屏風,繞過去一看,後頭還有張軟榻,想必楚襄有時忙得太晚了會在這裡休息。
大致摸清楚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之後嶽淩兮去泡了壺茶來,將將斟滿一杯遞到楚襄面前中書省的人就來了,一男一女,皆衣容整肅,手捧誥命文書。
“臣譚承則、宋玉嬌參見陛下。”
“平身。”
楚襄啜了口茶,淡淡二字跟著溢位喉間,兩人聞聲而起,盡管仍然垂著頭,但嶽淩兮還是瞬間認出了後面那名女子。
是上次在成衣鋪見到的那個女官!
她今天穿的還是同樣的官服,只是擦了粉黛,顯得更加明豔動人,嶽淩兮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會遇見她兩次,一時有些走神。
怪不得她一介六品女官氣質卻如此出眾,原來是在中書省這種極有底蘊的地方任職。
嶽淩兮暗自想著,那邊的譚承則已經彙報完畢,正把手裡的東西往上遞,她卻遲遲未接,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本來外界對於這位空降的禦前女官就有諸多猜測,如今在場的兩人見到她這般愚鈍,心下都有些想法。譚承則是朝中的老臣子了,不忍見她一個小姑娘因此受到楚襄的責難,正準備低咳一聲提醒她,誰知楚襄突然說話了。
“兮兮,把文書拿過來。”
兩人俱是一震,因他的語氣,更因那曖昧到極點的暱稱,然而當事人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禮貌地向譚承則點頭致意,然後接過東西交到了楚襄手裡。
見楚襄已經開始仔細翻看,譚承則清了清嗓子說:“陛下,此次北伐論功行賞的文書皆已按您的意思擬好,您看看是否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