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嶽鍾琪輕嘆一聲道:“許是我人老了,心也硬不起來了,這幾日裡我就時常想,不是到了萬不得已,這樣的武器還是少用為妙。”
“呵呵呵,”傅恆笑道:“皇上不是說子彈和炮彈管夠的使嗎,既然皇上命你使,你若勒啃著不敞開了使,不怕違了旨意?”
“呵呵呵!”嶽鍾琪笑著擺手道:“實話告訴六爺吧,我雖沒有違了旨意,倒是犯了假傳聖旨之罪。”
“哦?”傅恆不解。
“皇上根本沒有子彈、炮彈可勁使這樣的話頭,”嶽鍾琪道:“是我害怕兵士們想到前幾次朝廷大軍慘敗在準噶爾軍手下的往事,有了心障,對敵人生出懼意,所以才假傳皇上的話來激勵他們。”
“有道是一鼓作氣,這第一仗太重要了,我怕萬一打得不順,挫了士氣,再鼓起來就難了。”
“皇上反倒是說,只要一戰打掉準噶爾軍的囂張氣焰後,這開花彈就要慎用,不到必要時,不可輕易殺死太多敵方兵士。”
“皇上的策略是對的,”傅恆道:“仁者用兵,只為以戰止戰。”
“不管是多厲害的武器,不管是多慘烈的戰鬥,終歸的目標是為了以後不再有戰火綿延,生靈塗炭,百姓們都能過上詳和安寧的日子。”
“說到皇上的策略,我更是無話可說,”嶽鍾琪道:“這就是這場勝利的原因之二了。”
“六爺細想,從西北用兵的大政既定,開始籌備以來,噶爾丹策零就一步步的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直到把十幾萬大軍都帶到了扎布汗河邊,被我們一戰殲滅了將近一半,這一步又一步的謀劃,都是出自聖意呀。”
“皇上最高明的地方在於,不僅大略上料敵精準,戰術上細緻入微,而且旨意裡從來沒有指示機宜的話頭。”
“因為他深知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必須要全權由主將來相機定奪,才能庶幾立於不敗之地。”
“以前我一直以為,皇上精於治國理政,咱們行伍之人就專為朝廷出兵放馬。”
“現在看來,論起策略謀劃,戰術運用,皇上也強過我這老朽不知幾許呀,我是真心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這都不算什麼,”傅恆笑道:“將來有機會你見到了阿桂,聽他說起水師大軍進兵澳省的事,那才叫稀奇呢。”
“皇上連紫禁城都很少出的人,遠隔萬里重洋,竟然好像能親眼看到一樣。”
“我隨五爺去澳省勞軍,阿桂私下裡跟我說起來,那眼神不只是佩服,甚至有些驚恐,呵呵呵!”
“也是我老眼昏花,皇上先前做寶親王時,我只曉得他是天縱英才,竟沒看得出來他有這樣的文韜武略。”
嶽鍾琪輕聲嘆道:“聖主啊!蒼生有幸,天下又出了一位神化難名的聖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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