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判罰一年苦役,潘啟怕月如心中難過,更怕金員外死了獨子絕了後嗣,喪心病狂的報復到許斌頭上,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叫月如情何以堪?
他遂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哎,這孩子也真是的,縱是再有孝心,也不能做出這等傻事,不但干犯了律法,差點連命都送了。”
在官場浸淫久了的人,哪個不是機敏非常?劉知縣當即聽出了潘侍郎要回護許某的意思,並且連從輕的理由都提點給了他。
此公的前程不可限量,不僅是眼下這個案子的後臺,有了這次的機緣,將來更是可以攀援而上。
以他的地位和聖眷,縱使不方便直接將自己調往商部擢升,聊家常時隨便和哪個大員提上一句,都強過自己苦熬十年。
有了這個送人情的機會,哪能不牢牢抓住?
他當即順著潘侍郎的意思道:“卑職也正在想,這許某是被父母脅迫,出於一片孝心才做下錯事,而且他沒花一文錢的贓銀。”
“當今聖上以仁孝治天下,就衝他這份孝心,似也該減等發落。依卑職看可以從輕判杖一百,到時行刑的皂隸當會念在他的孝心,想必下手時也會知道輕重的。”
這番回答讓潘啟非常滿意,這劉知縣真的是八面玲瓏,不僅全部領會了自己的意圖,還絲毫沒體現出來是自己給關說的人情。
判杖一百,到行刑時,讓兩個心腹皂隸動手,案犯屁股上放個浸過水的拜墊,大竹板子打得“噼啪”山響,受刑的人卻毫髮無損。
為了掩人耳目,最後再實打上幾板子,屁股上見點紅就算完事。
這杖刑最是可輕可重,若是案犯家屬事前沒有打點,皂隸一氣之下使足了力氣實打實的行刑,沒等板子打夠數,立斃杖下的都有的是。
潘啟達到了目的,也不忘了把自己撇清,於是一本正經的道:“我只管這案子裡沒人蒙冤枉死,沒人逍遙法外。”
“至於如何判罰,那是你這父母官的職份,我無權干涉,你也不必有什麼顧慮。”
“是,卑職省得了。”
“我過幾日就要回泉州了,你這裡沒有了水師兵丁,監牢裡要盯緊些,切勿出了紕漏,不僅要防著串供,翻供,越獄這些,人犯的性命安全也是要緊的。”
“不管誰拿了金家的銀子,想要關說人情,叫他只管放馬過來,我就在京師等著他,看誰能隻手遮天?”
“大人的訓誨卑職謹記,有一事還想向大人請教,大人回京後,若要向皇上奏明此案,大人想如何說?”
“自然是實話實說,”潘啟雙手抱拳向左上方高高抬起:“以我皇上之聖明燭照,洞鑑萬里,豈是好欺瞞的?潘某人也斷不會做那欺君罔上之事。”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劉志臣道:“卑職是想抖膽給大人提個醒,若是在御前提及卑職時,大人切勿有讚譽之詞。”
“呵呵呵,”潘啟笑道:“這個自然不消你說,你是我家鄉的父母官,又為我潘家張羅建房造屋,我們倆又一起辦了這麼大的案子。”
“我若在聖上面前刻意的誇你,無私也有私,那樣就把你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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