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中那原本清澈的溪流如今成了滾燙的巖漿,雲書白緊閉的眼角滲出一顆晶瑩的淚滴,尤亦親吻著那滴液體,褪去雲書白身上早已滑落至胸口的睡裙。
臥室裡光線較之客廳就更暗了,但即便如此,雲書白還是本能地摸索著被子遮擋住自己的身體,她的臉像一顆熟透了的桑葚,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不用怕。”尤亦溫柔的聲音在雲書白耳畔響起,撩動著她一顆幾乎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彷彿一道電流貫穿全身。
雲書白用力地點了點頭,尤亦嘴角勾起一個向上的弧度,隱隱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這一刻,尤亦開始篤信起一件事來,那就是他的書白還是原來的書白,只要這一點沒變所有的變數都可以不再是變數。
而雲書白呢,她此刻腦海裡塞著張白紙,且其他什麼都沒有,她任由自己的本心釋放,任由最真實的情感宣洩。
至少眼下,她心疼了,想要盡自己所能地補償尤亦,雖然她也說不上這算不算是一種補償方式。
窗外天空中厚厚堆積著的雲層裡,一道轉瞬即逝的閃電劃過長空,雨點逐漸大了起來,雨聲變得更為急促,而室內卻是與室外截然相反溫度急劇升高的兩個世界。
錢淺的電話兩次都沒有打通,她開始有點不安起來,但也不敢過度打擾尤亦,因為她也知道自己並沒合適的立場和身份去幹預尤亦的生活。
但這種不安的感覺讓她每時每刻都如坐針氈,這場幾乎耗盡她所有人品的最後一搏機會,錢淺是萬萬不想前功盡棄的。
思來想去,突然腦海裡一道靈光閃過,她開啟通話記錄,找到那個沒有備注,被自己從通訊錄移除了的號碼,卻同樣也是沒人接聽。
“你,你回去吧。”雲書白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外面,支支吾吾道。
尤亦一邊穿衣服一邊逗她“不回,就不回。”
雲書白急得直跺腳“哎呀,你回去啦,我求你了,好不好。”
尤亦伸手想要掀開雲書白捂在頭頂上的被子,卻發現怎麼扯都扯不動,只好無奈道“好了,好了,我回去,你不要這樣一直捂著,小心喘不過氣。”
“你走了,我就出來。”
“這兩天你就不要上班了,我幫你跟易別請假,”尤亦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嗤笑了一聲“理由就說你身體不適,他要問我為什麼不適,我該怎麼說。”
“你流氓啊。”雲書白帶著嗔怒的聲音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被鑽進尤亦的耳朵,使他嘴角那原本微微上揚的弧度更加明顯了些。
“明天我來接你,還有,錢淺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你總可以搬過去跟我一起住了吧,要是還不願意,那我就搬過來。”
說完尤亦曲起膝蓋單膝跪在床沿邊,俯身隔著棉被輕輕吻了吻雲書白的額頭,然後轉身離開。
雲書白豎著耳朵直至聽到客廳傳來“咔噠”一聲關門聲,這才緩緩掀開棉被,大口喘著粗氣。
穿上衣服,下床拾起方才因為一直響個不停而被尤亦隨手扔到櫃子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