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只要易別不去跟公司上報,雲書白不管請多少天假,全部都是帶薪制,易別是懶得去公司上報這些小事的,只要不影響他工作進步,需要的時候隨時出現,別的他是什麼都不會管的。
尤亦本是打算直接去公司找雲書白的,但車子開到一半突然冷靜了下來,給藍禮打了個電話。
雲書白昨晚失眠,直至淩晨才睡著,藍禮和尹醬香走後,她本想再睡一會兒的,卻怎麼都睡不著。
腦子裡胡思亂想 一團漿糊,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用棉被裹起來然後就這樣永遠地與世隔絕開。
一方面她努力剋制自己遵守對錢淺的承諾,一方面又是那般難以割捨,她甚至暗暗希望尤亦永遠都不要喜歡上錢淺,這樣說不定錢淺哪天累了,放棄了,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到尤亦身邊。
雲書白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誰啊?”雲書白支起半個身子透過虛掩的房門朝客廳望去。
沒人回答,只是敲門聲依舊響個不停。
雲書白踏著一雙木屐涼拖下床開門,因為對方敲得急促,她一時竟忘了看貓眼,等到門開啟一條縫隙,瞥見一抹明黃再想關時一切已經晚了。
尤亦伸出一隻手,夾在門縫間,他沒有推門,沒有做任何動作,除了那隻夾在門縫中修長而白皙的手。
雲書白只得投降順從地開了門,尤亦起初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良久都不曾說一句話。
雲書白轉身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坐吧,什麼事我們坐下來談。”
“你覺得我要跟你談什麼事?”尤亦嘴角勾起一個向上的弧度,卻不是在笑。
“隨便,你想談什麼就談什麼,我都聽。”雲書白依舊一副漠然的面孔。
尤亦突然走近她,捏住雲書白的下巴,強迫她視線看著自己“我想問你,你跟那個荀醫生是在我們交往之前認識還是之後認識的。”
“之後。”雲書白想也沒想道。
“之後是什麼時候,錢淺住院那段時間?”尤亦的聲音幾乎在顫抖。
“更早些,我食物中毒那次就認識了,送我去醫院的人就是他。”雲書白一五一十地回答著尤亦的問題。
她是個不善於撒謊的人,但卻總能很巧妙地即使實話實說也能給尤亦足夠的錯覺,其實從頭到尾,雲書白都沒有承認過自己跟荀知有什麼關系,她只是從不反駁而已。
尤亦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放開雲書白的下巴,自嘲地笑了兩聲“記得嗎,之前我跟你說過,當你還願意騙我的時候,至少說明你還有一點在乎我,如今,你連騙都不想騙我了。”
雲書白抬起手,悄然地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就回去吧,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尤亦那雙氤氳著朦朧霧氣的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那樣盯著雲書白“你不高興我用你的照片做屏保,卻欣然讓他使用,既然你當初並非真心接受我,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還給我希望,讓我沉淪,然後又離開,你就是這樣玩弄別人感情的嗎?”
雲書白的心在劇烈地顫抖著,尤亦這番話帶給了她巨大的震撼,只因為她自己就曾被人玩弄過感情,那種感受她懂,她比誰都懂。
雲書白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尤亦那張被自己折磨得憂思愁腸的面龐,她的腳彷彿不受自己控制,她的身體彷彿有了另外一個靈魂,她的理智也在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