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我?”雲書白不能免俗地問了葉圖這個聽起來很傻很白痴的問題。
“愛過,深愛過,從過去到現在,甚至將來。”葉圖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聽起來很飄渺,很夢幻,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雲書白的眼淚又一次決堤,她摸索著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枚硬度,拋向上空,然後在下落的瞬間一把握住,深吸一口氣,緩緩攤開掌心,緊接著笑了,笑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好,我答應你,待會兒我把賓館地址發你,你找個就近地點見面吧。”
電話那頭,葉圖長長地舒了口氣,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的緊張“謝謝你,書白,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是我對不起你。”
“不用,要謝,就去謝老天爺。”雲書白聽著葉圖左一句右一句的道謝,每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刃直插心坎,而葉圖早已亂了心境,自顧不暇,當然不會有閑情去揣摩雲書白的內心。
“不用再說對不起,事已至此,我只能收下你教會我的東西。”說完雲書白主動結束通話了電話,將那一枚剛剛用來決定葉圖生死的硬幣丟進了垃圾桶。
卸心防,未曾料得竟瘋狂,傾所有,盡所知,人世斑斕與之嘗。
雲書白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為了遮掩自己哭腫的眼睛,她特意化了個淡妝,用深色眼影盡可能地將自己腫脹的上眼皮視覺上讓它正常一些。
這一次與辛然的面對面相見,雲書白明顯感覺到辛冉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完全沒了先前那種和藹可親的感覺,她冷冷地打量著雲書白。
雲書白低著頭端坐在葉圖和辛然的對面,一聲不吭,只想著待會兒辛然問什麼或者葉圖說什麼,自己做個承認就好。
事態也確實是如她料想中這般發展的,只是中途辛然去了趟洗手間,葉圖望著雲書白紅腫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下雲書白的臉頰,聲音似有哽咽“傻瓜,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雲書白的心一下子亂了,葉圖於她而言,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不可替代的習慣性存在,多年的陪伴,讓她不敢想象若今後生命中從此不再有葉圖。
她一把抓住葉圖伸過來的手,嘴巴不受控制地說著些她自己都驚訝的話,她懇求葉圖不要離開自己,只要對方肯回頭,她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計較。
雲書白用無比溫柔軟糯的聲音一遍遍地重複問葉圖“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葉圖低著頭一言不發,那雙深邃得如同黑洞般的眼睛此刻深深地垂著眼簾,劍眉緊鎖。
下一秒,雲書白臉上突然感到一陣涼意伴隨著液體撲面而來的沖擊,辛然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面前,手裡端著撲完飲料的空杯子,對著雲書白怒目而視,一字一頓地像牙縫裡擠出字來的感覺“你跟葉圖描述的一樣,果然是個賤人。”
說完拉起呆在一旁像突然假死了般的葉圖,連拖帶拽地走出了包間,雲書白早已千瘡百孔的一顆心已然不知生活為何滋味。
這種只有在電視裡才會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有一天降臨在了自己身上,何為錐心之痛,體會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