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兩三個月前吧,錢淺也真是個悶葫蘆,我都已經告訴她我的號碼了,她從來都不知道主動給我打電話。”
“你告訴了她你的號碼?”
“是啊,之前因為把號碼給弄沒了,害得我好久都聯系不上她。”雲書白自顧自地嘀咕道。
尤亦扭過頭,一聲不吭,表情冷冷的,原本那掛著微笑的嘴角,現在已沒有了向上的弧度。
不過,卻是很快又恢複了笑容,掏出手機遞給雲書白“撥一下你的號碼,然後記得儲存好我的號碼,這很重要。”
雲書白一聲冷哼“有多重要?”
“以後你會知道的。” 尤亦嘴角的笑意很是深長。
雲書白被他笑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能回以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突然湊近尤亦幾步,踮起腳尖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我發現你這兩年來,雖然這變態的穿衣品味一直沒變,但別的地方還是有所變化的。”
尤亦被雲書白突然湊近且放大的一張臉,驚得本能地後退了兩步,然後立即又前進了兩步,回到最初的位置“什麼變化,是不是更帥氣了?”
“帥倒是沒看出來,就是覺得你這臉上的嬰兒肥好像沒以前那麼明顯了,不過依舊一副少年感,可以繼續裝乖寶寶。”
“是嗎?我沒有裝,那是本色出演。”
“得了吧,你那次見我媽時候的情景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雲書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乍聽起來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誤會成見家長的意思,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尤伊腦海裡突然想起之前白容初笑話他見家長的事情,不由得嘴角上揚。
一路上尤亦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雲書白聊著天,那慵懶的語調,悠閑的姿態,與兩年前別無二樣,只是目光,下意識地無時無刻不繫在身旁這個嬌小的身影上,清澈的明眸倒映出雲書白燦爛的笑顏,深陷的酒窩。
雲書白特意帶著尤亦走的小道,穿過一條熱鬧的街市,然後拐進了一個小村莊。
前後景色恍若兩個世界般,一條略帶坑窪的窄泥路,一眼望去彎曲延伸直至看不到的盡頭,道路兩旁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泛起層層麥浪。
由於道路很窄,雲書白和尤亦一前一後地走著。在經過一處堤壩時雲書白停了下來。
堤壩旁,一條人工小河順著水泥通道靜靜地流淌著,河岸邊一棵老桑樹,樹幹交錯盤踞,整個樹冠形成一巨傘狀,上面密密麻麻地綴滿了紫黑色的桑葚。
雲書白走近樹下,踮起腳尖想要摘桑果,然而踮了半天也沒能摘到幾個,還多是不怎麼熟透的。瞄好目標準備再次起跳的時候,尤亦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一抬手摘下一整串遞給了她。
雲書白原本黑著的一張臉瞬間喜笑顏開,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發絲“小的時候,我可喜歡爬樹摘桑葚了”
尤亦倚著樹幹,笑容燦爛得與他身後金燦燦的麥田融為一體,空中是漫天的“雪花”,偶爾路上經過的推著小推車的農人,會不由地朝著這兩個年輕人看過來。
或許是剛才摘桑葚的原因,雲書白頭發上粘了些草屑,再加上這漫天飄飛的柳絮,必然會落得一些在頭上。
尤亦看了兩眼,略作猶豫之後還是走了上去,抬起手動作輕柔地替她取下頭發上的草屑和柳絮。
風吹起雲書白那長長的發絲,夾雜著洗發水的味道輕柔地拂過尤亦的臉龐,使得他手裡的動作不由地僵停了幾秒,回過神來,伸手攏了攏雲書白的頭發“好了。”手尖觸碰到她纖細雪白的脖頸,頓時觸電般立馬縮了回來。
雲書白往嘴裡塞了個桑果,尤亦笑嘻嘻地看著她“沒洗你就吃啊,不怕肚子裡長蟲子。”
“小時候不都這麼吃嗎?不也好好的,就你矯情。”
雲書白說話間原本那碎玉般的牙齒,卻因為吃了桑葚的緣故,粘上了層黑紫色醬汁,尤亦笑道“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