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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這一場仗, 整整打了兩個月。
開始,北狄人頗是氣焰高漲, 憑借有城防圖在手,接連攻下了幾處城關,大有一舉蕩平西北,直取京城的架勢。
不過很快, 西北守軍便重新整頓,利用各種大小關卡步步阻擊, 而沈雲殊則帶領一支騎兵專襲敵軍。因為對西北地形熟悉, 這支騎兵又是沈大將軍當初精心訓練出來,絲毫不弱於北狄騎兵, 真是疾如閃電,鋒若利刃, 把北狄打得苦不堪言。
雖說有城防圖在手,還有盧節做為內應, 但這畢竟比不得那些土生土長的西北軍對當地更為熟悉。尤其進入城關之後,北狄人弓強馬快的特長反而受到了限制, 並沒有之前在關外那麼得心應手了。
九月十二, 沈雲殊在一場城戰中放八千北狄人進入城內, 然後關門打狗, 以巷戰將其全殲, 沒能逃掉一個。
北狄人此次號稱來了五萬大軍,但真正能戰鬥的並沒有這麼多。而這攻城的八千北狄卻皆是真正的戰力,一朝全殲, 於北狄也如同斬斷一條臂膀,極傷元氣。
北狄的進攻之勢,就於此戰之後被徹底阻止了。
“大奶奶,大喜,大喜!”琉璃一路小跑地進來,激動得滿面通紅,“西北大捷,咱們大爺打了大勝仗!”
許碧正在給元哥兒做識字卡片,聞言也露了笑容:“別急,慢慢說。”
琉璃嘴皮子是極利索的,二門上小廝傳進來的話,她說得一字不落,且眉飛色舞聲情並茂,彷彿她親眼見著似的:“八千北狄人吶,一個都沒逃回去!報捷的人從北城門進來,一路上人都看見了!都說這下子,西北要勝了!大爺也快回來了!”
許碧長長地舒了口氣:“謝天謝地,終於要打完了。”
不怪京城中人將這場大勝看得如此重要,一則是北狄前陣子氣焰囂張,似乎馬上就能直取京城似的,搞得人心惶惶,連米麵的價格都上漲了些;如今這一場大勝,頓時穩定了人心,自然要大肆宣傳。二則就是京城裡這些日子,實在是沒個歡喜的事兒。
先是皇後辦了喪事,之後就傳出了皇次子的死訊。因年紀太小,只能稱之為殤,且有嫡母過逝在前,連喪事都不好大辦,只是葬進皇陵便罷了。
與皇次子前後腳接著下葬的,就是敬親王。敬親王年紀雖然長些,但也是未成年即夭折,同樣是喪事簡辦,入陵了事。
雖說都不是大辦,可兩者差距仍舊有如天淵。敬親王下葬之時,京城中的袁黨已然被抓捕殆盡,之前曾想著拿自家女兒與敬親王結親的人家都做了縮頭烏龜,紛紛藉口西北有戰事,連個路祭都沒幾人敢出。
之後,就傳出了太後重病不起的訊息。
雖說朝廷上對外的說辭,只是說盧家喪心病狂欲行謀反,但就是京城裡的百姓也知道,盧家雖有些根基,可這些年子弟都在外為官,唯有一個盧節,還是去年才調回京裡的,若說盧家能在京裡結交些人倒是可信,若是說他們能把手伸到宮裡去,那真是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如此一來,袁太後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也就一目瞭然了。皇帝對外說袁太後被盧家縱火所傷,那是要全皇家的臉面,可私底下大家都知道,袁太後便是不死,也是幽禁一世。如今重病的訊息傳出來,看來是要死了。
其實眾人的猜測雖然合情合理,其實卻不對。因為事實正好相反,袁太後自己很想死,但皇帝不讓。
寧壽宮正殿焚毀,對外說是因為皇後薨逝太後又臥病,所以不好動土修繕,因此袁太後現在還住在偏殿之中。
“娘娘還是喝些粥吧。”一個面目呆板的中年宮人,手裡端了一碗雞茸粥,毫無表情地對著袁太後道,“不然,奴婢們又要對娘娘不敬了。這總是動手灌,娘娘也沒臉面不是?”
袁太後被兩個健壯的宮人架著,披頭散發地坐在床邊上:“我不喝!皇帝不是恨我嗎?為什麼不讓我死?”
中年宮人手裡的粥散發著濃濃的人參味道,袁太後見慣了好東西,聞一聞就知道,這裡頭用的不過是平常的參,有十幾年就不錯了。然而即使是這樣的參,每頓飯的粥湯裡都加一些,也是大補。哪怕她不肯好好用飯,只要灌下去些,就能吊著她的命,不讓她死。
這偏殿裡現在空蕩蕩的,倒不是說沒有伺候的人,而是沒有陳設。一概什麼紫檀紅木之類的堅硬東西都撤掉了,就是她睡的這張床,那邊角之處也包了厚厚的棉花白布,想一頭撞死都不行。
若想上吊呢?屋裡連個踩腳的小杌子也沒有,更不用說白綾了。且有八個健壯宮人,不分晝夜地看守著袁太後,著實讓她找不到尋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