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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飯不好吃。
我很快在世子府發現了諸多同病相憐的同行,這位世子爺果然很擅長廢物利用,使刀的派去切菜,擅箭的遣去穿針,耍流星錘的放在後院挑水,最最慘烈要數那個唐門的製毒高手,他如今在世子府倒夜香,我估摸著,就算哪天世子心血來潮放他走,他這輩子也休想分清楚香臭了。
毫無疑問,陪世子吃飯也不是什麼好差使,我的職責其實是試毒。很明顯世子爺人緣不甚好,我入府頭半個月,就吃到過一次砒·霜,兩次鶴頂紅,五次斷腸草——能活下來實在是我命大。
除此之外,日子倒不難過,世子是個飛揚佻脫的性子,喜怒全寫在臉上,常笑,笑得賊忒忒問:“炸糕味道好不好?”
“鯽魚湯鮮麼?”
“杏仁羹夠不夠甜?”
——唔,他喜歡甜食,對一名七尺男兒來說,那真是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愛好,通常我會如實回答他,炸糕有點硬,鯽魚湯鮮,鮮得讓人恨不能連舌頭一起吞了,至於杏仁羹麼,我偶爾會陰他一把:“甜,甜極了,但是梅子還更甜呢,殿下要不要試試?”
然後如願以償看到他扭曲的面孔和哀怨的眼神——五月梅子說甜,天底下怕也只有這位爺敢信了。
我不太記得我和世子的鬥智鬥勇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我變著法子騙他吃酸的,辣的,苦的,他千方百計揣測我話裡幾分真,幾分假,我幸災樂禍他啞巴吃黃連,他在我挫敗時候歡欣鼓舞。
互有勝負,總的來說雙方打平。
也不是沒吃過苦頭。
盛夏時候,有商人至鄴城,聽說渤海王世子好附庸風雅,就攜了《華林遍略》上門請賣,世子果然十分喜歡,商人慣會察言觀色,又知陸家權傾天下,自然獅子大開口。
我當時正給世子試嘗新出的荷葉蓮子茶,因風聞世子爺最近手頭緊,成心看笑話,就與那商人一唱一和,把書誇了個天上有地下無,世子果然上鈎,也果然為難,躊躇半晌,同商人商議:“既這樣好,能否先借與子惠看上幾日,再談買賣?”
商人不敢拒,但問:“不知殿下要借幾日?”
“三日足矣。”
商人見時日不長,又知這位信譽尚好,也就應了,他前腳出門,世子後腳就拷問我:“阿離你識字?”
我剛洩了底,不敢抵賴,只含糊道:“認得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