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小,天天都要洗澡,而且,洗尿布,洗衣服,這也是每天必做的。家裡冬季冷,屋子外滴水成冰,屋子裡雖然燒著炕凍不著,可是屋子裡除了炕的地方就冷得很了。
去年冬天,炕上熱著,可是臉卻被空氣中的冰涼弄得一片冰,姜美鳳怎麼想怎麼怕小珠珠再一不小心感冒了,那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顧德忠天天被姜美鳳念著,又心疼唯一的小孫女兒,幹脆拽著閑得發慌的老二,在家裡重新徹炕,再把家裡的老二的屋子裡接上土暖氣。
之前大煉鋼鐵,家裡連鐵鍋都被徵用了,現在那陣子風波過去,家裡鐵鍋買了回來,可是這土暖氣卻一直都沒接,因為要用到很多鐵管子的。
不過這事難得住別人難不住顧德忠,他透過關系找了渠道,弄來了十多根十米長的鐵管,彎頭,又弄了些鐵片鐵皮,弄到了臨鎮的廢棄的鋼鐵廠,去把鐵片鐵管都焊接起來。
父子兩個敲敲打打,又焊又接又擰又裝,折騰了快五天才把這炕重新徹好,土暖氣也接好了。
因為改造屋裡,這段日子李英都是跟著姜美鳳在東屋裡睡,結果三個寶也不肯再和自家爹、二叔還有爺爺擠,硬是跑來和姜美鳳擠到一起。
顧嬌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姜美鳳可是不肯讓人睡的。
既然幹了,自然要大幹,顧德忠幹脆把家裡幾個屋子都通了管子,不過,其他屋子裡要少一些,只有老二的屋子和顧嬌的屋子,土暖氣的管子裝得不少,生怕凍著了自家的嬌閨女可小孫女兒。
三個寶新鮮極了。
大寶小時候還多少有些印象,知道什麼叫土暖氣,二寶三寶是完全沒印象的,自從大煉鋼鐵後,村裡的土暖氣都絕了跡了。
前幾天,要日夜不停的燒火,為了不讓火熄,顧德忠和顧建武兩個人一時日夜換班守著鍋爐。
土暖氣剛開始燒的時候,因為管子裡氣體多,水又因為溫度冷不丁的升高頂不過來,管子裡總是時不時的發出嗚嗚咕咕或是極大極大的敲打聲,因為聲音太大,鬧得一家人都睡不好。
當林向軍來顧家報信時,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黑眼圈。
“姑,你家安土暖氣了?”
林向軍正事都顧不上說了,眼睛只看著這土暖氣,兩眼放光。
“是啊,對了,你爹有老寒腿,德忠,你再弄點管子,這兩天去我哥家幫著再安一個吧。”
姜美鳳抱著伊伊呀呀又長了兩圈肉的小珠珠,神色自若的和顧德忠說。
再安一個?
顧德忠的臉有些黑。
即使他再有本事,弄出這麼多的管子也就差不多了,哪裡能像自家這樣每個屋子都安上?太不現實了啊。
“向軍啊,我倒是還能弄些管子,不過可能只夠你爹孃那屋了,再多就夠嗆了。”
顧德忠向來是能辦多大事就說多大話,不想承諾不能做到的事兒。
“那行,謝謝姑夫了!等土暖氣裝好了,請您去我家喝好酒。”
林向軍也幹脆,即使只能裝一個屋子他也滿足了,也不看看,村裡哪家能有這能力弄來這麼多材料啊。
“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顧德忠看林向軍光知道美了,似乎還有說完這事兒就要轉身回隊裡的意思,連忙攔住問。
“啊。是有事兒。”林向軍的臉頰有些燒,其實他可不是不務正業的人啊。“我同學來了電話,說是顧麗的這個事情,弄不好要鬧大了。”
林向軍坐下來,和顧德忠姜美鳳說起這一系列的事兒,誰也不曾想到,只是簡單的,大多廠子裡都有的換崗事件,卻硬是在讓人覺得極度無語的操作下演變成了破壞軍紀國家規定的大事件。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簡單的只是懲罰幾人的事情了。
牽扯到了軍工用品,這件事情就已經不是單純的案件了。恐怕不止顧麗或是白緒,甚至整個白家,都完了。
顧德忠的眉毛,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這件事情,顧德忠覺得從中嗅出了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