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頂了回去,隨即捂了臉深吸一口氣。
“我問你,你對你那個堂妹瞭解多少?那時候和白緒換工作時,你有沒有和她說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換的?”
“顧麗出事了?”顧建斌的臉色變了變。“別的還好說,我那嬸子,只要有好處給她兒子,怎麼都行,就是我那個三叔,他的脾性有些時候、像我爹。”
顧建斌糾結不已。
當初,選中了顧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顧麗的貪心。現在白父問顧麗的品性,他倒還真不敢說了。
顧麗貪婪,那也要有命來貪,一旦顧麗真被重判了,那麼,給顧麗再多她也絕對不會乖乖認命的。
這件事情要怎麼處理?
顧建斌的腦子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起來,事情前後的發生不住在他腦子裡來回推演。
“你先說說你那個堂妹吧。唉,不怕和你說,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白家,我們,還有你,都得栽進去。”
白父這個時候也不說漂亮話了,都什麼時候了,真正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當頭,那些虛的就用不著了。
“這一次,調查組原本是沖著撥亂反正,平冤昭雪而來的,可是,一是有人舉報,二是調查組去廠子裡時,正遇到顧麗頂班的事被人鬧出來,三,是這次調查組無論大案小案,都不會抬手讓人隨便過去。這一次,是上面來真的。”
“……”
顧建斌臉色大變。
他的老丈人,他還不知道嗎?
為了權勢,他這位老丈人,把教自己的師傅都以著反動的罪名舉報出去了,還有其他人,為了往上爬,白父昴足了勁頭的往下拽人,用盡十八般武藝的把自己頭上的人都提腳踹下去,只剩了個廠長,算是勉強能管住他的人。
“這一次太巧了。”
白父沒多說,然而,顧建斌已經懂了。
“顧麗在哪裡,我去找她。”
顧建斌也不理會身上還沒好全的傷了,現在,堵住顧麗的嘴才是最重要的。當初白緒犯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有白父的影子,更有甚者,其中一個大事件還是白父找了關系弄的,為的是給省城裡的某人上上禮。
都完了。
白父再不重視這個姑爺,也做不出人家剛出院空著肚子就逼著去奔波的事,白父讓白母做了飯,讓顧建斌吃了飯再去廠裡。
顧建斌匆匆往紡織廠走,路上時正看到幾輛軍車擦身而過。他有些鬧不明白這邊怎麼會有就麼多軍車,不過也顧不上這等閑事,顧建斌腦中一邊想著一會兒要怎麼說一邊快步走。
顧建斌快步去了紡織廠,廠子裡一般的事件都是由巡察室解決的,顧建斌猜,顧麗應該也在那裡。
然而,顧麗卻也沒在那裡。事關白緒,白副廠長並沒有參與案件的調查,所以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當初簡單的無視黨綱廠規,自行交換工作崗位的事兒了。
守大門的秦大爺看到顧建斌一臉的同情,喊著他到了門口的傳達室,把這件事情詳細的和他說了說。
就在調查組收到舉報信,聲稱縣紡織廠的某些職工,擅自調換工作崗位,賣崗倒崗,並且無視廠規政策,採購原料時以次充好,甚至有一批送去京城的貨品,剛剛運到京裡就出現了大面積漏紡、勾線,並且以舊頂新,重新漂染的次貨。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因為這批布,是縣紡織廠私下與人勾結,無視國家政策,偷偷生産的軍工用品。
軍綠的面料在進京後大片大片脫色,被軍中查出,登時引起了喧然大波。
這不是在開玩笑,縣紡織廠居然敢私下裡生産軍工産品,這就罷了,還是以次充好的假貨,這簡直就是破壞革命破壞國家利益的超大惡性事件,中央下令,嚴查嚴辦,絕不姑息!
一時間,眾人人人自危,生怕這件事燒到了自己的身上。紡織廠裡的大部分領導與職工,都被帶走了,包括了請假在家的白副廠長。
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
與縣裡的風起雲湧地覆天翻不一樣,第二生産大隊還是一片平靜。
姜美鳳一直和顧德忠念著小珠珠洗澡的事兒,讓顧德忠必須想辦法把老二家的屋子裡弄得暖暖和和。